此去,也不知是凶是福,但願能在啟程的最後一晚,看見元昊的容顏。古雨濛的心仿佛如同一潭被攪亂的渾水,亂得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看著幽蘭看著元昊那關憐的眼神,她便覺得心如刀絞。
即將出發的時候,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沉悶的,因為大王突如其來的召喚,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他們剿滅了叛軍,隻憑著八百人;他們也滅了鎮北軍,依然是憑著八百人,而這一切發生的時候,隻不過是幾天的時間。
他們創造出了一個神話,但卻給大王創造出了威脅。
誰的心情都不好,古雨濛也是如此。
她關心的並不是蕭海璃如何如何,而是關心在得到蕭海璃要與自己完婚的時候,元昊為什麼一點都不心痛。
反倒是,一種漠不關心,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種冷漠。
他是故意的,古雨濛在心裏想,他的心裏怎麼可能沒有他?
元昊的冷淡讓古雨濛反倒是覺得他的心裏放不下她,所以,古雨濛屁顛屁顛的跟著元昊,他到哪,她到哪,像一隻跟屁蟲。
“你別跟著我。”元昊說,“你,你難道就沒有別的事情可做麼?”
“有。”
“那你去做呀。”
元昊被她跟得有些心煩,他想甩開她,但是她卻像是一塊狗皮膏藥一樣緊緊的貼著他,讓他甩也甩不掉,也不能訓斥。
他心疼她。
舍不得多說一句,所以造就了古雨濛光明正大的跟在“已婚男人”的身後,放下尊嚴放下任性,端茶倒水,噓寒問暖。她越是這樣,元昊的心裏就越覺得難過。
他還記得和大王之間的約定,甚至,蕭海璃還給了他一座金山,但這些又有什麼用了,沒有了愛人,縱使是給他全世界,也都覺得毫無意義。
“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去。”古雨濛很快忽視了元昊的冷淡和不理睬,厚著臉皮拉著元昊去找慶浚,希望讓元昊讓慶浚把私藏的兩位少女交出來,還給錦兒。
元昊在得知古雨濛的意思之後,很快找到了慶浚,把慶浚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你搞什麼飛機?軍營裏能藏女子嗎?那女子的來曆你知道嗎,如果大王怪罪下來,你擔當得起嗎?二十軍棍!”
這是慶浚第一次被打,雖然是糊弄了一下,但古雨濛還是從元昊的語氣裏體會到了他的不耐煩。元昊是舍不得打自己的屬下的,更是像慶浚這樣的得力幹將。
元昊憤怒的離開,走的時候,對著古雨濛說話的語氣,已是那麼凶惡:“你不要再跟著我了,再跟著我,三十軍棍!”
嘶~
古雨濛不怕被打,他怕元昊因為生氣而氣壞了身子。她心裏有萬語千言,都咽到了肚子裏。
她在心裏默念:你消消氣吧,不要氣了,我不跟著你了行了麼,你去找你的幽蘭吧。
古雨濛憋著一股委屈在慶浚身旁坐了下來,此時的慶浚正趴在板凳上,撅著屁股等著二十軍棍落下。元昊將軍隻是說要打二十軍棍,可沒說打多重,是往死裏打,還是撓癢癢。所以,負責打慶浚的兩位軍卒,扛起軍棍,嘿喲嘿喲地喊了半天,軍棍隻是在慶浚的屁股蛋上蹭了蹭,連灰都沒沾上。
“公主,別生氣了,你瞧,我的兩位小美人都讓元昊將軍搶走了,我都沒生氣,你氣什麼呀。”
“你閉嘴!”
慶浚心種歎息:哎,我的小美人喲。
古雨濛的心裏有一萬個委屈,但是對誰說呢?後天就要啟程了,離開這個寒冷的地方,又回到幽州那個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地方,一想到此,她的心裏便無比的煩悶。
慶浚的二十軍棍被打完了,提起褲子坐在雨濛公主的身旁,正色道:“公主,其實吧,有句話,我是該告訴你了。”
“不許調侃本公主。”古雨濛覺得自己委屈的樣子一定被將士們看在心裏了,所以,她需要一個麵子,不希望將士們拿著這件事情來笑話自己。
她已經失去了元昊,可不能再丟了麵子。
“其實,將軍的心裏還是有你的……”
慶浚的話讓古雨濛的眼睛一亮:“真的?”
“那當然是真的嘍,我慶浚騙天騙地騙衛粱,也不會騙雨濛公主的。我經常看見將軍用餘光偷看你,尤其是你和別的將士們說話的時候,他的臉上就有一股醋意,嘖嘖,將軍吃醋的時候,哎喲,真是讓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古雨濛說:“他還有幽蘭呢,你們的小夫人。”
“哎呀公主,這你可就誤會了,公主你還沒聽出來麼,小夫人小夫人,那也是小呀,咱們兄弟和公主您的感情你還不知道麼,那是共患難之後結下的深厚友誼,豈是幽蘭所能比的。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