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公說得倒是有點道理,隻是……話是那麼說的,實際上呢?
“實際上,這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就難嘍,感情之事是世間最難說清楚的,朝朝暮暮的事,豈能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是麼?老奴的意思呐,就是該吃吃,該喝喝,船到橋頭自然直,天無絕人之路。”
天無絕人之路……
古雨濛在反複琢磨這句話,但也不得要領。現在,老天已把她古雨濛的路絕了。
“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看開點就好啦,老奴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是在為和大王的婚事而煩心吧?”
古雨濛點點頭:“差不多。”
何公公微微一笑:“差太多啦,公主不僅僅為與大王的婚事而煩心,還為了元昊將軍而煩心吧?”
古雨濛一證,沒想到何公公獨具慧眼,一眼就看穿了。
“其實呐,老奴看事情看得比較透,因為不在廬山中,知道真麵目呀,旁觀者清……大王娶的,其實並不是公主,而是整個南周……你以為大王天天想大仗呀,那是因為蒹葭湖本身就是歸屬大齊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公主的南周,是在搶咱們土地呐。大王娶公主,隻是和解一下和南周的緊張氣氛,說不好聽,公主就是南周的犧牲品,南周用公主來迷惑大王,大王未中招,鷹愁穀一事,公主沒忘吧?”
古雨濛忽然覺得何公公如果不是太監,而是一名丞相的話……
何權這個太監是個人才,可惜埋沒了,古雨濛在心裏感歎。
“公主?”何公公見古雨濛發呆,“想什麼呐?”
“哦,在想公公的話。那……那公公的家人,還好嗎?”
“好什麼呀,當年戰亂,家被南周人燒了,內人半張臉被燒毀了,幸好有個小妾還在身旁服侍,隻是年年這醫藥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所以呐,公主這回幫咱賺了那麼多金子,公主就是咱的恩人,我老何是不會忘了公主之恩的,既然公主今天來找老何喝酒,那有什麼話就說吧,老何今天能辦的就答應公主替公主辦了。”
古雨濛隨口說:“其實,真沒什麼事,就是在尋找一味藥。”
“藥?什麼藥?”
“罌粟,止咳的。”古雨濛說。
何公公微微一笑:“是替君幽蘭治病吧?”
古雨濛沒想到何公公足不出戶,居然知道那麼多事。
“你說的藥,老奴沒聽過,不過,有一味藥,你們南周有,大齊沒有。”
啊?
古雨濛一驚,難道還要回南周去找藥,為了幽蘭,不太值得吧?但是……為了元昊的話,或許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隻是現在,回南周似乎不太可能……
……
元昊翻可了許多古籍,也沒找到任何可以治療幽蘭身體的藥方,但卻聽餘音說,南周有一味藥,能治療幽蘭的病。
元昊主動地找到了古雨濛,但古雨濛似乎知道元昊要來找自己似的。
原來,在那天和何公公一起喝酒的時候,古雨濛就授意餘音,要把這個消息傳達給元昊,她等的就是元昊主動來找自己。
“我……”
元昊在古雨濛麵前總是找不到合適的話來說,想起當初在雁歸關的時候,再想想現在,今日已不同往日了。
“有事嗎?”
古雨濛在整理著自己的行李。
“你,你去哪?”
古雨濛歎了口氣:“我不去哪。”
元昊好奇地問:“那你收拾行李做什麼?”
古雨濛沒好氣地說:“平時我就不能收拾收拾行李了嗎?你知道不知道,現在宮裏的人,都拿你當盾牌,隻要是關於我的事,提你的名字,我就不忍心害人了。”
古雨濛把害人和元昊聯係在了一起。
元昊詫異地說:“提我做什麼,我……”
“你什麼?”古雨濛覺得元昊這根爛木頭根本聽不懂自己的話。
人家被古雨濛欺負了,聽說提元昊的名字就會平安,這還不夠明顯麼?還要怎麼樣才能更明顯?!
元昊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都忘了自己來的目的了。
“你沒事麼?沒事你回去陪幽蘭姐姐吧。”
“那天,她留你,你為什麼不留下來?”
古雨濛突然轉身:“我算什麼,我留下來算什麼?算丫鬟,還是算小妾?”
元昊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