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檜氣得肚子疼,從袖子裏拿出藏好的熏煙,放在鼻子上聞了聞,這才感覺肚子裏舒服了很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上一次吃了古雨濛那麼些東西之後,肚子一直就不舒服,越來越痛,感覺肚子裏像是長了個石頭一樣……

王成吏其實看著甘檜也覺得渾身不舒坦,特別是看著他那張不男不女還化著淡妝的麵容就覺得惡心。你是太監嗎?你化妝幹什麼,大周皇宮裏的太監也沒化妝呀。一說話就哎喲喲,一說話就哎喲喲,搞得好像你不帶著“哎喲喲”三個字就不會說話似的。

煩。

現在得了,兩個人雙雙落網。

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把他們兩個人雙雙鎖在一起,腳挨著腳,肉靠著肉,靠得如此之近,便聞到了甘檜身上那股濃濃的煙熏味,像臘肉似的,也不知道動不動就從袖子裏拿出那根竹竿子熏那玩意幹什麼,熏了之後能長生不老嗎?未必,這都快死了,還熏,也不知道禁衛軍是幹什麼吃的,搜身的時候居然沒把甘檜袖子裏那大竹竿子搜出來。

氣人啊,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他沒事跑來大周幹什麼?跑路就跑路唄,來大周簡直是禍國殃民。

兩個人誰都不願意和對方說話,反正大家各懷鬼胎,你不說話我也不理你,你不理我我也不想說話。大家就那麼坐著吧,反正結局都是死。

正坐著,古雨濛來了。

“喲,二位在這裏住著還習慣吧?”

古雨濛笑嘻嘻地站在了天牢的門外,旁邊繞梁的手裏提著一個大大的食盒,裏麵也不知道放著什麼。

甘檜這時候見到古雨濛,到是想開了,想站起來但又得把王成吏拖著,隻好坐在地上和古雨濛說:“公主,別來無恙?”

“無恙無恙,身體好得很,吃嘛嘛香,一覺睡到大天亮,連夢都沒有做一個,勞煩甘公公掛念,這裏環境還可以吧?本公主怕你們分開之後各自思念,所以就把你們關在一起了,為了把你們關在一起,可花了我二百兩銀子賄賂了禁衛軍看牢房的。對了對了,小帆子你見過吧,就是他出的主意。”

古雨濛輕描淡寫的把黑鍋扣在了小帆子的頭上。

甘檜能信她嗎?信她就怪了。

不過,王成吏卻是咋呼了起來:“啊,原來你是太監啊!”

此言一出,甘檜老眼一瞪:“哎喲喲,你才知道啊?太監怎麼了,吃你家米了,還是吃你家麵了?”

王成吏懶得和甘檜廢話,和甘檜的坦然麵對不同,他立即向公主求饒:“公主殿下,臣錯了,臣不硬挨和這種人同流合汙,是他帶壞了臣,臣的本心是好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周啊……”

“為了大周啊?”古雨濛探著頭問。

王成吏立即把頭點得像搗蒜似的:“嗯嗯,是為了大周。”

“可本公主已經嫁入北齊了呀,當初是你們大周人把我送出去的。”

呃……

傳言,古雨濛公主總是不按常理出牌,看來事實便是如此了。

古雨濛笑了笑,繼續說道:“呐,本公主怕你們在牢房裏的夥食不太好,像甘公公是北齊人,吃不慣南方的米,所以本公主特地帶了些吃食,讓甘公公和宰相大人嚐嚐,也算是雨濛的一點心意吧,對了,宰相大人呐,你得吃,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王成吏一怔,不自覺地退後了些,腳上的鐐銬拖著甘檜的腳,把甘檜連帶著也向後拖了去。

陛下送來的飯?能吃嗎?

答案是:NO!

這是斷頭飯,臨死前的最後一頓,不能吃,堅決不能吃,陛下啊,臣是忠心的,臣一時糊塗啊,陛下,你就饒了臣吧。

古雨濛聽得煩了,別叫了,陛下去了避暑山莊了,你別在這裏嚎了行不,放心吧,沒有毒的,就是本公主的一點心意,要是想害死你,本公主還費那事,直接帶著幾個侍衛站在外麵對著你射一箭完了。

王成吏想想也對,剛才是自己有點激動了。

古雨濛讓繞梁把食盒放在了牢房的門口。

打開食盒,裏麵擺著幾盤噴香的蟹黃,還有幾十個熟透了的柿子。

甘檜一見,差點沒笑出來。

王成吏奇怪了,怎麼送來的吃食,就是這黃黃的東西?

古雨濛笑了笑:王大人呐,吃吧,真的沒有毒,你不信,我吃一個讓你看看。說完,古雨濛捏了一些蟹黃放進了嘴裏,然後又讓繞梁吃了一個柿子。

真的沒毒。

既然沒毒,那就吃吧。

甘檜也在一旁慫恿:真的挺好吃的……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