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雨濛心痛地說:“我懂,正因為我懂,所以我才不願意承認。就算是第一次愛上一個人,那也是永遠,就算是最後愛一個人,依然也是永遠。我們都想好好地愛一個人,可是命運總是不公,給我們和愛的人之間建造了許多障礙,所謂不經曆風雨怎可見彩虹,我們都經曆了那麼多的風雨,為什麼外麵依然是小雨依舊?”
繞梁在一旁靜靜地聽著,當她們說到這裏的時候,她忽然才說:“奴婢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古雨濛把繞梁留在身邊,其實是怕蕭解憂受委屈,至少她懂得如何去照顧一個人,若不然,她會讓繞梁和衛粱團聚。
這一次死裏逃生,是奇跡,古雨濛也奢望再有奇跡發生了,所以,她倍加珍惜眼前的人兒,對餘音,同樣如此。
“說吧。”古雨濛說道。
繞梁說道:“奴婢第一次見到衛粱的時候,直覺得他仿佛是我的兄長一樣,就像瑜兒和她的兄長文雄的感情一樣,但後來,奴婢發現每一次見到衛粱的時候,都會高興,心情都會莫名其妙地變好,可一聽到他要出征或者要外出的消息後,奴婢便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也許,並不是什麼經曆了風雨才能見彩虹,而是彩虹一直都在身邊,隻是我們自己的眼睛被烏雲遮擋住了視線。”
“說得挺有道理的。”
其實古雨濛也不知道繞梁說得究竟有沒有道理,她隻是覺得繞梁說的話,更加貼切一些。
蕭解憂還在熟睡,她的意識還很模糊,高燒把讓她受了很多委屈,古雨濛把她身上的被褥蓋好了之後,忽然看見一個人站在了她們的麵前。
“我知道她來了,我也看見她來了。”這個人說,“但我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之後,會給她帶來什麼樣的傷害,她是北齊十三公主,不是嗎?而我是大周皇子,不,也許現在我也不是皇子了……或許,我壓根就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和他在一起,也許會像胭脂娘娘那樣,讓她痛苦一生。”
來人正是九皇子。
他穿著白色的袍子,頭上紮著一根白色的絲帶,咋一看起來,他仿佛真的不再是大周的皇子,而一個孝孫在為自己的奶奶守陵。
古雨濛驚訝不已。
“你,那你為什麼不告訴她?讓她等了那麼多天,她都病了。”古雨濛說,“你忍心嗎?”
“就是為了以後的不忍心,現在才能忍心。”
“你的意思是,長痛不如短痛?”
九皇子搖了搖頭:“不,我是想和她永遠地在一起,我也不是什麼皇子,她也不是什麼公主,我們隻是普通人家的男女,在一起置辦一畝山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過著普通人才有的生活,愜意,恬靜,無憂無慮。隻是,那仿佛變成了我遙不可及的夢想,就連做一個普通人,似乎也做不了了。”
九皇子從懷裏拿出了一道聖旨,扔在了古雨濛的麵前。
打開後,古雨濛看見聖旨上清晰地寫著:封古晟汙為忠烈王,世襲一等公爵,特賜殿前佩劍,有先斬後奏之權。長住永勝宮。
古晟汙擁有著除古晟霸之外最大的權力,他可以在大明殿上佩劍,並且那柄佩劍有先斬後奏的無上權力,但是,這道聖旨卻是成了束縛他的緊箍咒。他離不開大周。
“五哥的年號是平元,五哥廟號周聖祖,五哥給大周帶來了和平,但,五哥除了給了我一道聖旨之外,還給了我一個王妃。我從來沒有見過她,也不喜歡她,我和她的聯姻,隻不過是五哥拉攏新勢力的手段,我討厭這些,但又不能拒絕。”
九皇子說得特別痛苦,古雨濛聽得渾身難受。
忽然的,蕭解憂醒了,她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喃喃地說道:“我剛才,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他來過是嗎?”
古雨濛淡淡地說道:“沒有,他沒有來過,他,恐怕不會再出來了。其實,這個康陵是封死的,九皇子他是太後最心愛的孫子之一,所以……九皇子要住在這裏麵一輩子。”
古雨濛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漏洞百出的話,但,蕭解憂卻是信了:“那他會夢到我的,對嗎?他在裏麵,會過得很好的,不是嗎?”
古雨濛勉強地笑了笑:“是的,他會過得很好的,你聽說過古墓派嗎?九皇子,其實是古墓派的一員……”
古雨濛編不下去了,但蕭解憂卻是深信不疑:哦,原來他是有苦衷的,那就不勉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