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雨濛不知道自己和幽蘭之間的問題到底出在什麼地方,所以當胭脂問起來的時候,古雨濛也覺得不知道從何說起。人與人之間最容易出現的疏遠便是從這一刻開始的,古雨濛知道幽蘭對自己其實並沒有恨,有的,隻是這個令人煩躁的世界。
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沒有拿到天麻那就算了吧,沒有必要為了天麻而真的失去幽蘭這個朋友,因為古雨濛總是覺得幽蘭的品質依然是好的,在一半對一半的情況下,古雨濛想著還是希望幽蘭能好好地照顧好元昊。
當初的心有嬌蘭,現已蘭花滿地,隻不過開花的人,並不是雨濛而已。古雨濛想起了那首詩。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曆曆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這首前世唐代詩人崔顥的《黃鶴樓》讓古雨濛懷念起了自己的家鄉,原本這就是一首懷鄉絕句,隻不過古雨濛在思念斤家鄉之後,又想起了他。
李白那種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的遺憾在古雨濛這裏變成了眼前有人愛不得,幽蘭早已在前頭的淒苦讓古雨濛忍不住滴下了幾滴眼淚。
古雨濛似乎變成了以淚還水,見到賈寶玉就哭的林黛玉,葬花是沒有必要了,倒是可以學習一下殺馬特家族去葬愛。把愛情葬了也就沒有愛情了,反正現在美團也快宕機了,丫蛋也不知道死去了哪裏,現在看來,也隻有老老實實地當一個香妃娘娘,等待著和胭脂一樣,比自己大了二十多歲的蕭海璃一死,她就光榮地進了冷宮。
女人呀,總是那麼可憐,一旦失去了愛情,就像是即將枯萎的花朵,慢慢凋謝,到最後塵歸塵土歸土,仿佛沒有從這世界上來過一般。
想到此,古雨濛又歎息一聲。
鑽進美團裏的時候,古雨濛找了一個角落裏坐了下來。美團的這點用處令古雨濛一直都很喜歡,至少在這裏沒有人來打擾,因為沒有古雨濛主動邀請,誰也進不來。
看著眼灰色的頁麵,古雨濛仿佛覺得世界末日就要來臨了,自己的世界即將崩塌,或許她又可以穿越到令一個異世界裏重新來過,重新認識新的朋友,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曾幾何時,古雨濛就那麼想過。
“雨濛?”
有人在門外叫她。
誰呢?
古雨濛走出門,見侍女領著幽蘭進來了,她的手裏提著一個紙包,裏麵有股淡淡的天麻的味道。
古雨濛的鼻子很尖的,同時,她也很詫異。
“這是?”古雨濛假裝不知道紙包裏麵是什麼,“吃的嗎?”
幽蘭微微一笑,將紙包放了下來:“方才你走了之後,我在家中找了找,卻是在櫃子裏找了一包天麻,原本我想著早就沒有了,卻沒有想到,還是有一包的。”
“哦。”古雨濛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那就多謝姐姐了,其實這天麻,也不是雨濛所用的,而是侍衛和禁衛軍們的秋季膳食所用,要用的量還挺多的,本想著姐姐那一馬車還剩一些,卻是沒有想到隻有這一包了。”
“那,那姐姐是沒有幫上忙,對嗎?”幽蘭有些詫異。
這是古雨濛不領她的情。
其實,古雨濛說的也是實話,侍衛和禁衛軍要的天麻,真的很多,不說一馬車,上百斤總是要的,現在這一包,還不夠古雨濛泡茶喝的,那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古雨濛領著幽蘭坐了下來,命侍女沏了今年最新的茶葉,“姐姐的情,雨濛是領了,隻是在些天麻確實不夠的,對了,姐姐最近若是無事的話,雨濛倒是想帶著姐姐去狩獵了。”
幽蘭微微笑道:“算了,我受不得風寒,雖然病好了些,但依然還是沒有除根的,若是再病了,到時候可就沒有天麻了。”
古雨濛付之微笑。
她們之間的確是有了隔閡,隻是沒有想到隔閡日益加深,到現在已是變成了如此這般。古雨濛的心裏很痛,其實幽蘭的心裏也是如此,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和古雨濛之間會變成這樣。
是因為元昊成了鎮國公了嗎?或者說,是古雨濛變成了香妃娘娘?
……
蕭海璃大發雷霆。
其原因是古雨濛去要了一些天麻居然沒有要到,別說那些天麻是古雨濛從大周拿回來的,就算不是,一位娘娘從你元昊那要一些天麻那又怎麼了,要你的人頭你都得給!
蕭海璃破天荒的震怒讓朝廷上下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一向冷靜的大王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要殺人麼,當初大慶殿外死了的人還少麼,這回又是誰倒黴了,打聽了一下,這才明白,哦,原來是鎮國公惹了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