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籽這才明白自己蟄伏那麼多年所看到的聽到的,居然和現實完全不同。他這個世子蟄伏在王城之內,一有機會邊接觸到父王靜王之前的好友及密友,然而,在覺得時機成熟之後向大王要求帶領著五千禁衛軍準備恢複靜王名譽的時候卻是那麼的簡單。
這群飯桶!平日裏就知道吃喝piao賭!關鍵時刻一點作用都沒有,五千人居然沒把人家一百人幹趴下一個!
“再放箭!用點力!飯桶!”
蕭籽又下令了,然後禁衛軍的箭還沒有射下,就聽噗通噗通的,那些在建築上藏起來之露出半個身子的弓箭手紛紛從二樓栽了下來,每個人的腦門上都釘著一支長長的白羽箭矢。
蕭籽大驚,立即命人吹響了作戰號角。
事態,再一次升級了。
不遠處的街道上,黑壓壓地擁擠過來一大群身穿金色鎧甲的人。最前麵的人高舉著長矛,中間的人拿著柳木硬弓邊走邊瞄準,後排的人舉著淮揚木盾殿後防禦。
這等陣型,隻有在臨陣對敵的時候才用到。
一萬多人擠在大街上,把原本很寬敞的大街堵得水泄不通。蕭籽等人不知道的是,在這一萬人的後麵,還有幾萬人正在組成方陣,一步一步地向雁歸王府靠近。
尋常的百姓在見勢不妙之後紛紛棄家而逃,沒有逃掉的那些人則是把鋪子的門板全部上好,然後透過門縫看著這支的確屬於北齊但卻從來沒有見過的軍隊,正在一步一步地殺氣騰騰地向前移動。
這是要打仗了嗎?這是要在幽州打起來了嗎?這是要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了嗎?
“虎!虎!虎!”
鎮北軍吼出了他們用來震懾敵人所用的“三虎之呼”,一萬人吼出來的聲音竟然連整個王城都聽見了。
蕭籽差點從馬上跌落,不是說隻有一百多人嗎,怎麼突然冒出來那麼些人,他們這真的是要反了?
……
蕭海璃在冷笑:“還真是不受控製啊……元昊,你這是非要逼著孤,再做一次錯事嗎?”
竇懷在一旁緊皺眉頭,“大王,是不是派人,去勸勸?鎮北軍入城,也許是個誤會?”
蕭海璃又是冷笑:“沒有誤會,私闖王城,本就是大忌,此事不容商榷,傳令勝驊,立即護和大慶殿,傳令東路軍,讓他們做好勤王準備……天,這是要變嘍。”
竇懷歎息一聲,和平剛剛到來,卻是要內.亂了。
……
早就做好準備的東路軍在幽州城外向幽州進發,胡帖兒和胡漢三這一對祖孫在軍中看著地圖:“真去了幽州啦?”
胡帖兒一驚:“老祖,該不回是真要亂了吧?”
胡漢三一敲他的腦袋:“什麼真要亂了?是已經亂了,這回咱們胡家又可以輝煌一把了,咱們胡家沒敢做的事,他元昊倒是敢去做了,不過這回咱們可不能亂,咱們得幫著大王。”
“為什麼呀,反了蕭家,不是咱們胡家的心願麼?”
“屁話!”胡漢三瞪著牛眼,“那是以前,今時不同往日了,這東路軍雖然在咱們手中,但是不是咱們的人,咱們的原鎮北軍早就沒啦!這一回咱們把元昊吃了,大王重新啟用咱們胡家,到時候……嘿嘿。”
“老祖英明!”
……
古雨濛看著一直跌落下來的那些屍體,頓覺一陣惡心,她摘掉了頭上的金釵和發飾,脫.去了身上的華服,立即吼道:“把我的鎧甲拿過來!”
也不知道是那位小兵手了抱著一副鎧甲送到了古雨濛的麵前,古雨濛直接套在身上,拿著打王軟鞭大吼:“蕭海璃,把你的屁股伸過來!”
這是將士們聽到的最牛的一句宣戰口號。
這時候的鎮北軍才意識到,這是真反了,不反也不成了,都打起來了。
蕭籽慌忙下馬,他是蟄伏了那麼些年,但是……他真沒見過如此陣勢,自己帶過來的五千禁衛軍早就亂了陣腳,人家那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正規軍,而他帶過來的卻是墮落了很多年的禁衛軍。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蕭籽本想支撐一回,但見人家的箭射得比他禁衛軍還準,想一想,還是先回去向大王稟報吧!
蕭鶥更是跑得比蕭籽還快。
沒有了主帥的禁衛軍重新看向了金珠,此時的金珠已經被那一萬人圍在中間,他卻是挺有骨氣:“要殺要刮……”
話還沒有說完,元昊想開口說什麼,但嘴巴長開了卻是發不出聲音來,古雨濛看了看元昊,代替他說道:“他讓你走。”
呃?
元昊讚許地看向了古雨濛。
這是他們之間的又一次心有靈犀,然而……為什麼是她呢,為什麼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