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在思考著古雨濛的話,的確,若是以前的大王,是不會讓他和古雨濛活著離開的,從他平定靜王叛亂的時候就知道大王有著鐵血手腕,但在這一回事情的處理上卻是溫和得多,似乎這不像是大王的風格,但卻又能從中看到大王處事風格的影子。
難道真如古雨濛所說,一切都在變?
元昊跟著坐了下來,看著眼前又開始熊熊燃燒的篝火,仿佛在回憶起自己的往事:“我出生在大齊,長在大齊,我的父親是王城護佑將軍,然而卻在靜王叛亂的那一年被當成是同黨而被大王殺了,我的母親積鬱成疾撒手人寰,家中隻剩下了我一個人,後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也許是天神憐憫,繞過了我,在我二十歲那年襲了我父親的護佑將軍一職,去了雁歸關當了一名守將。”
元昊的故事好像要說很久。他連續往火堆裏扔了好多木頭。
“我發誓,一定要查出我爹到底是因為什麼被汙蔑為同黨的,我蓄著胡須,等到我查出我爹的被殺的真正原因之後才可以去須。後來才知道是因為大王一時聽信讒言,錯殺了我爹。我世襲了護佑將軍,隻是大王對我的補償。我知道勝驊在我身邊隻是大王為了監視我而擺設的一把鋼刀,但我拿他當前輩,當兄弟,當朋友,勝驊也沒有拿我當外人……”元昊停頓了一下,仿佛想起了陳年往事,“突然有一天,我接到大王的聖旨,讓我去大周接一位公主,我拿著國書帶這紅羽營出發了,去的時候風平浪靜,回來的時候卻被一隊比我們強大得多的軍隊搶走了我們本來足夠走過鷹愁穀回到雁歸關的幹糧和淡水,卻不殺我們,而是把我們逼進了鷹愁穀,那時候我才注意到你,想起當初你的樣子,和現在比起來,真的有很大的不同。”
“哪裏不同了?”古雨濛聽得入迷了,“你跟我講一講吧。”
元昊拿起了一根一頭燒得正旺的木頭:“神態,氣質,包括你的眼神,都和當時有很大的不同……”
“哦,從什麼時候你發現的?”
元昊又把那根木頭放下:“從我們找到你開始……當時我們被逼進鷹愁穀的時候,鷹愁穀正好刮起了一陣狂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你可能是因為受到了驚嚇而躲了起來,當我們找到你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你的語氣和你的神態,已是完全不同了。還有……”元昊複又把那根一頭依然在發出紅色火焰的木頭拿了起來,在火堆裏捅了捅,讓火燒得更旺,“還有,我在你所在的那塊大石頭旁邊,看見了一大攤血跡……而我們的人,沒有一個人受傷,包括餘音和繞梁……你當時,殺人了嗎?”
古雨濛微微一怔,這才想起當時的諸多細節都沒有處理好。比如,之前的古雨濛到底是怎麼死的,是被嚇死的還是被風吹死的。
當然,被風吹死的可能性並不大,那麼,到底是怎麼死的?
“那,那你還發現了什麼?”
“那一灘血還沒有完全幹,在旁邊的石頭上也有血跡,所以我猜測,肯定是有人被石頭砸中,或者說被風吹倒在了地上,摔在了石頭上,但是我們中間沒有人受傷啊,那麼多的血,足以讓一個人去見天神了……”
古雨濛勉強地笑了笑:“也許是野兔或者別的什麼的,你聽說過守株待兔的故事嗎?就是一個人看見一隻野兔狂奔之後撞死在了樹上,之後他就一隻在樹旁邊等待,希望有第二隻野兔撞死,好讓他撿便宜,這就是守株待兔,也有可能是兔子狂奔之後撞死在了石頭上也說不定,這年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可是,鷹愁穀除了上空的鷹,是沒有其他鳥獸的,那是一片不毛之地,比落鷹大道還要荒涼。”元昊看著古雨濛,“所以,我想問你的是,你到底是誰?是不是你受的傷,既然你受傷了,為什麼一點傷痕都沒有?”
古雨濛心想,那是美團修複了我身上的傷,就像美團修複了幽蘭身體的疾病然後讓丫蛋附體一樣。
可古雨濛不能說這些,隻好回答:“我也不知道,我那一次是昏迷了,並沒有撞到石頭上,也許那攤血是老鷹抓了什麼東西在那裏吃,吃完了之後就留下了一灘血。”
古雨濛認為這個答案是最符合當時的情況的。她總不能說是自己撞死在了石頭上,然後讓前世的她穿越了。
元昊點點頭:“也許是的。但,這樣東西你怎麼解釋呢?”
說著,元昊從身上拿出了一個指南針。
古雨濛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