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這位偉大的地理探測家寫下了一本名為《地理注》的書,就在北齊的太史監裏麵落灰,古雨濛那天去太史監的時候隨手翻了翻,在看到西涼國的介紹時,上麵隻有一行字:西涼多皮革,少醫藥,不可種五穀,民風彪悍。
所以往來的商隊往往會向西涼帶去很多草藥,這是一個巨大的商機,很多人發現了,但有勇氣去賺這筆錢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雖然西涼和幽州之間的這段三五個月的路程不比鷹愁穀的幾百裏環境惡劣,但奈何距離太長了,沿途幾乎看不到什麼村莊人家,所以,很少有商隊來往於這條路,到是在南方有一條路,沿途有不少村鎮,但打家劫舍的也多。
所以,很多商隊為了保險,寧願死在老天爺手裏也不願意被劫匪打劫,人作孽不可活,天作孽尚有可補。
古雨濛在聽了幽蘭的彙報之後便沒有把這群人放在心上,他們是走商的,而古雨濛是起西涼過瀟灑的日子的,所以兩群人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集,但轉念一想,古雨濛忽然讓幽蘭再跑一躺。
“為什麼?”
“你去問問他們願意不願意和我們同行。”
半晌後。
幽蘭再次回來了,帶來的答案是兩個字:“可以。”
於是,古雨濛召喚著元昊把人家請了過來,當他們來到古雨濛麵前的時候才發現這群人打扮得比劫匪還像劫匪。
三十二個人每個人都反穿著皮襖,不知道是掉進了泥坑裏還是從幽州出發就沒有洗過澡,一個二個像個泥人似的,一走近了那個味,熏得古雨濛一陣作惡。
令古雨濛佩服的是隊伍之中居然還有十位女子,若不是從她們嫉妒的眼神察覺了出來,從外表上,古雨濛真的沒發覺十位女子和其他人有什麼不同。
太髒了,並且,古雨濛還從他們的身上隱約地聞到了一股特別熟悉的味道,像中藥,可是她的思維忽然出現了盲點,卻是想不起來這種味道究竟是什麼了。
這隊人中間走出來了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對著古雨濛等人一抱拳,行了一個保準的大周禮節,這才出聲:“幾位見笑了,我們一行人從大周出發,走到這裏經曆了大半年,從夏天走到冬天,隻是為了把貨物早點運到西涼,一路不曾拾掇自己,倒是讓幾位見笑了。”
古雨濛見此人談吐不凡,言語之中倒是有幾分禮貌,便也和氣地說道:“無妨無妨,隻是幸苦了幾位家眷了。”
男子一聽,微微震驚之後,用餘光看了看隊伍中的那幾位女子,複又笑道:“這位貴人眼力真好,我們都是托家帶口出來的,為了養家糊口,倒是令幾位又見笑了。”
“客氣了。以後一路還望諸位多多照應,我們也是從大周而來,聽你們的語氣,你們似乎是大周人?”
“呃……”男子顯然是不願意把真實的身份說出來,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在大周住過幾年,所以有點口音。”
古雨濛心想你這是口音嗎,你說的分明就是大周的普通話好不好!
“不知道這位老板貴姓?”
“嗬嗬,免貴姓林。”
一行人寒暄了幾句之後,稍作休息,吃了早飯,便各忙各的。他們把貨物都卸下來清點,唯獨有兩輛馬車的貨沒有動。在清點貨物的時候那十位女子顯然是不能靠邊的,都被攆到了一邊背對著貨物。
這倒是讓古雨濛覺得奇怪了。不是說拖家帶口出來混飯吃的嗎,怎麼清點貨物的時候自己的婆娘還不允許看?難道馬車上裝的是LUO男?
帶著好奇,古雨濛看了看一旁茂密的楊木林,隨後便鑽進了帳篷裏。
古雨濛鑽進帳篷裏不久,四兒便出現在了古雨濛的身前:“公主是讓四兒去查一查他們?”
“嗯,總覺得他們不像是走商的。”
四兒微微點頭:“確實不是。”
古雨濛立即欣喜異常:“你早就查過了?”
四兒說道:“正是,在三十裏外我們發現他們的時候就去查過,他們不是商隊,而是人販。”
“你是怎麼知道的?”
四兒低聲說道:“他們帶來的貨裏麵多數都是吃的,那十位女子便是從大周或搶或拐而來的人,在昨天夜裏三十裏外處被發現的時候我和老大毀了他們的吃的,和他們鬥了一場,他們被我們趕進了一處泥潭裏,所以渾身是泥。”
古雨濛這才明白他們滿身是泥的原因是什麼,想了想,她又問:“那你知道那兩輛馬車裏裝的是什麼嗎?”
“藿香正氣水。”
“什麼?”
古雨濛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帶了兩馬車的藿香正氣水幹什麼?而且,他們從哪來的藿香正氣水?
對!古雨濛忽然想了起來,她剛才聞到的味道,就是藿香正氣水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