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的妻子呢,餘音和繞梁呢?”古雨濛心想,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她在城門上看到的寫著鎮北軍三個字的布告,就知道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妙,當時隻是瞄了一眼,隱約地看見,現在聽娘親那麼一說,那果然是如此了。
胭脂搖搖頭:“不知道,沒有人知道她們在什麼地方。”
“不行,我得去找老何。”
……
老何這段時間以來特別鬱悶,因為朝中這些人整天都在說著昔日香王妃謀反一事,甚至把他老何也牽連了進去,老何心中鬱悶,但卻不知道如何反駁。畢竟他和香王妃的關係的確不一般呐,他的兒媳婦就是香王妃給介紹的,還是已被關進冷宮內的萱王妃的侍女三月。而元昊和古雨濛……他們在雁歸關的時候關係就非同一般,這個時候的北齊說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提古雨濛和元昊。
因為元昊和古雨濛的關係,何公公在宮中雖然還執掌內務處,但是賣他麵子的人卻是少了,那些個得寵妃子的小太監都能騎在何公公的脖子上,這讓何公公覺得十分的不舒坦。
他倒是不怪元昊和古雨濛,這有什麼好怪人家的,要怪就怪那群不長眼的家夥,為了拍大王的馬屁,竟然什麼話都敢說得出來,本著誰對我好我就對說好的原則,現在的何權在宮裏是誰也不搭理。反正你們也不買我的帳,那我何必要去腆著臉的搭理你們哩!
正當何公公鬱悶得連中午飯都沒吃的當口,德妃的太監來到了內務處要點兒春季牽牛花的種子,何權給了之後,這名小太監卻是說道:“哎喲,何公公啊,怎麼才那麼點啊,驚鴻殿的花園可是很大哩,原來香王妃住的地方開辟了很大的花壇,再把香王妃原本用來觀賞的花池都給填了,現在這種子怎麼夠?德妃讓我來取種子,萬一德妃知道就給了這麼一點點,德妃如果怪罪下來,對誰都不好不是?”
何權的心裏仿佛憋著一口惡氣正沒有地方撒,見這位小太監出言如此囂張,別的不說居然拿德妃來壓自己,真是反了天,這北齊王宮內誰不知道他何權執掌內務處幾十年,一向都是別人看他的臉色?
“哦,少了啊?那你拿過來,我給你再裝一些。”何權微笑著伸出了手。那位沒有什麼經驗的小太監心想搬出德妃還真是管用,看來這位何公公也不是那麼難對付嘛,傳言非實啊!
他把裝牽牛花種子的袋子遞給了何權,何權快速地接了過去,打開袋子,看了一眼,微微歎氣,然後把袋子裏的種子全都倒進了儲存種子的大缸裏,隨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拿起茶杯暖暖手,喝了一口,然後又把小太監剛才放在桌子上領牽牛花種子的領條,撕成了碎片,一口塞進了觜裏,最後閉上眼睛養神去了。
小太監一愣,心想不是說再多裝一些種子的麼,怎麼拿回去就不拿過來了呢?“公公?何公公?種子呢?德妃還在等著哩。”
何權閉著眼,早不知道去哪神遊了,仿佛沒聽見小太監的話,竟然打起了呼嚕。
小太監頓時生氣了,喲,何權啊何權,你倒是厲害,居然玩這一招!當即,小太監陰陽怪氣地說道:“既然何公公不給種子,那奴才可是回去報告德妃了,到時候德妃要是怪罪下來……”
“啊?”何權忽然睜開了眼睛,仿佛第一次看見小太監似的,“什麼?喲,你是哪個宮裏的太監?來內務處有什麼事嗎?”
小太監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你明明知道我是來領種子的,現在卻裝作不知道了,但是,小太監現在沒有一粒種子,回去也是挨罰,倒是和何權調換了角色,開始求著何權了。
“何公公,您不會是忘了吧,剛才小的是來拿種子的,牽牛花的種子。”
“哦,來拿種子啊,來拿種子那你的領條呢?”
小太監眨巴眨巴眼睛,“領條,領條剛剛讓你吃進肚子裏去了!”
何權一拍桌子:“大膽!你這是胡說八道,我能把你的領條吃進肚子裏,那是墨水在紙上麵寫的條子,我能把紙和墨吃進肚子裏,你當真是胡說八道!”
小太監也急了:“何權,你別欺人太甚,你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沒多大本事了呢,就憑著你一個內務處總管的名頭,你能嚇唬誰?告訴你,到了德妃哪,我一定好好的告你的狀!”
“滾蛋!”
何權剛說完,小太監一溜煙的跑了,小太監剛走,卻是有一支短箭,忽然地自窗外射來,插在了何權身後的柱子上,正發出嗡嗡的顫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