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之外看見老熟人,而且是身受重傷的老熟人,這對古雨濛來說是個意外,甚至是個震撼。古雨濛和蝶兒的關係非同一般,雖然感情沒有那麼深,但是在她小的時候蝶兒對自己多有照顧,甚至是在太後的授意下救了古雨濛的命,因此,古雨濛見到蝶兒受傷,從內心深處的心疼讓她忍不住地把手指甲都摳進了肉裏。

蝶兒和胭脂情同姐妹,胭脂是雨濛的娘親。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已不能用普通來形容,很大程度上古雨濛對蝶兒的感情和胭脂一樣,若是在大周,古雨濛和蝶兒的關係會更近一些。

支開了眾人,讓君逍遙在外麵守護,隻留下幽蘭和自己在屋子裏,隨後,她上前檢查了蝶兒的身體情況。

兩處貫穿傷,一處在肩頭,一處在小腹。傷口被簡單包紮過,沒有再出現流血痕跡,但因為之前流血過多,所以蝶兒現在處在有意識無意識的半清醒狀態下,不知道究竟是清醒還是昏迷。

月滿西樓。

北涼夜晚的氣候變得更加宜人。西樓內古雨濛皺著眉頭,看著幽蘭靜靜地為蝶兒喂藥,湯藥進到了蝶兒的唇邊,卻是進不到嘴裏。

幽蘭放下瓷碗:“吃不進去。”

這時,已是在房間裏的君逍遙同樣是皺著眉頭看著蝶兒:“這個人你們認識,熟悉?”

古雨濛道:“大周已死太後的侍女,和我的娘親曾情同姐妹,如今也是!”

君逍遙點了點頭,隨後檢查了一下蝶兒的傷勢:“能活到現在的確不容易,但……沒有道理啊,按著常理來說,像她這樣的傷,早就應該……”

古雨濛幡然醒悟,他知道君逍遙說的是什麼意思。

以蝶兒現在的傷勢,能活到現在確實是奇跡,如果是常人的話恐怕早就死去了,現在她能繼續活著,隻證明著一件事。

有人為她續命。

“那她現在傷勢到底如何,到底有沒有生命危險?”古雨濛問。

君逍遙說道:“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外麵漂泊,因為環境問題多多少少也學過一些醫理,以我的經驗來看,她雖然失血太多,但沒有到瀕死邊緣,並且有人為她續命,雖然不知道采用了什麼辦法,至少目前來說是沒有生命危險的,不過也不能拖延時間太長,任是大羅金仙,也不可能就這樣拖著,時間長了之後元氣大傷,自然會傷自根本。”

“那叔叔您能看出來她的傷是怎麼造成的嗎?”幽蘭問道。

君逍遙再次仔細查看,說道:“一種扁平狀的武器,不知道是什麼,以前從來沒有見過,能把人傷成這樣的定然是下了重手,可是在下重手的時候對方也留手了,要不然的光是腹部那一擊,足以要了蝶兒姑娘的性命。而肩頭的那處傷,傷口成方形,應該是某種棍狀物,鈍器所傷的傷口本來就不太好醫治,所以……這個傷她的人,知道傷不好治,但卻花了大心思為她續命,取目的,也許就是讓她來到北涼,在等一個人。”

君逍遙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便看著古雨濛。

君逍遙認為蝶兒是在等著古雨濛,原因是蝶兒和古雨濛認識,但這個理由太過牽強,畢竟君逍遙並不知道古雨濛的身份和她擁有美團一事。

幽蘭也不是太清楚到底是什麼人能夠有如此的算計能力,居然把蝶兒傷成這樣。按著古雨濛的介紹,蝶兒的功夫和胭脂一樣,有過之而無不及,和君逍遙相當,既然如此,能夠把蝶兒傷成這樣的人,功夫必然在君逍遙和胭脂之上,也在蝶兒之上。這還不算什麼,令人覺得恐怖的是他的算計能力。

他是一個恐怖的存在,這個人究竟是誰,成了古雨濛的心頭夢魘。

“我想去見見白落花。”古雨濛說,“你們為我掠陣。”

古雨濛在蝶兒的傷問題上耗費了不少心思,然而在沒有美團的作用下隻靠著君逍遙的醫術和白家的那些郎中,自然沒有用處,那個傷是致命傷,正如君逍遙所說的,如果沒有人為她續命的話蝶兒所受的傷足以讓她死十回。

另外,傳言中所說的蝶兒是巫女一事讓古雨濛完全摸不著頭腦,真不知道背後的那個人或者那個組織究竟想要如何。

……

白落花在迎接到了古雨濛之後所表現出來的自然是熱情熱情再熱情,無論古雨濛提出什麼要求隻要在合理範圍之內的白落花從不拒絕,因此古雨濛求見白落花之後白落花很痛快地見了她。

“傷得如何?”白落花問。

“重傷,恐怕是不能救治了。”古雨濛說,“不知道你是從哪找找她的,她是巫女嗎?”

白落花鄭重地點點頭:“是。”

古雨濛不那麼認為。

蝶兒是什麼人她心裏非常清楚,如果蝶兒真是巫女的話那麼胭脂也有可能是巫女,太後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