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天燕,你可知罪?!”
有人冷冷喝道,聲音響徹整個華殿。衡天燕跪在下方,沒有抬頭。金玉砌成的台階上,那人端坐在椅上,衣邊袖口的暗金花紋彰顯著他一國之主的身份。周圍的大臣們神情緊張,背後冷汗直冒,眼觀鼻鼻觀心,眼神卻控製不住的瞄了一眼大殿前方跪的筆直的男子。剛一上朝便以篡位之名喝問衡天燕,皇上終於忍不住鏟除這個威脅了?
衡天燕覺得有些冷,他緩緩抬頭,試圖看清上麵那人的表情,可惜隔著九重紗幔,隻見到模糊人影。
“可知罪?!”皇上又重複問了一次。畢竟衡天燕是大秦燕王,手掌兵權,在軍中有不小的聲望。他若真的反抗,大概整個大秦都會受其影響。可誰叫他鋒芒畢露不懂遮掩呢,威脅到了他的統治,這一點,即便他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行。
“你和風王合謀想害朕的書信已經在朕手上了,真是讓朕寒心啊。”皇上冷笑一聲,甩出一疊信紙,台階上一時間信紙翻飛。有幾張落在了衡天燕身前,隱約可見紙上有什麼投毒刺殺一類大逆不道的字眼。
連證據都準備好了啊,衡天燕自嘲的笑了笑,這是謀反的罪名,皇上是真的想殺了他。
“臣知罪。”衡天燕伏下身子,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麵,仿佛用盡全身力氣才說出這三個字。他頓了頓,又道:“隻是風王是在臣的脅迫之下才無奈與臣合謀,還望陛下不要怪罪於他。”
皇上冷哼一聲,“這件事朕自有定奪。”又道:“來人!壓下去!”燕王不反抗,這倒是讓他吃了一驚,而且不要說反抗了,連辯解都沒有一句,就這樣默默承受了他給他安的罪名。皇上冷笑,這樣更好,省了他好多麻煩。
衡天燕不再說話,磕了個頭後站了起來。立刻就有侍衛上前來想壓他下去。衡天燕略微邁出一步,整個人氣勢瞬間爆增,衣袖無風自動,震的周圍人群連連後退。
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整個大殿中的人驚得鴉雀無聲,也顯得他有些特殊。雖然衡天燕是大秦燕王,氣勢懾人,個子卻有些嬌小。著裝上也是,他既沒有穿官服,也沒有像一些武臣一樣身披盔甲,隻是簡簡單單一身白衣,很幹淨,很樸素,就是……太白了……有點像喪服……
“先天武境?!”有人終於回過神來,失聲驚呼。
“天呐,竟然是先天!真是天佑我大秦啊!”
這燕王不愧為大秦戰神,武境已達先天!
大殿上方,秦王臉色一陣變幻,他清楚地知道一名先天武者意味著什麼,知道一名先天武者對大秦來說意味著什麼!衡天燕身邊被震開的侍衛兩隻手不停地抖,但因為秦王並未發話所以隻能圍住衡天燕不讓他走。
“我若想走,這裏可有人能攔的住我?”衡天燕冷冷一笑,大殿上人們頓時沉默,連秦王臉上也閃過一絲忌憚。這不能說他狂妄,他是大秦燕王,是大秦的戰神!如今武境更是已達先天,不要說這大殿上的人,便是舉國也少有人能與之匹敵。
燕王的一生可謂是一個傳奇。他出生於冷宮之中,六歲才被接回宮中,隨後便拜當朝重臣明王為師。隔年便從師到離國都萬裏之外邊疆戰場上。此後便極少回宮,音信更是少之又少。就在人們幾乎都忘了在大秦還有這麼個皇子時,又突然傳來些消息,說燕王在軍中冷靜果斷,謀略勝人,習武更是刻苦努力,是百年難遇的修煉天才。這麼多年上場殺敵,在軍中素來有戰神之稱。前些陣子在遠野連勝七場,打的敵國不敢來犯。大概也正是因為如此,皇上才費盡心機要除掉燕王。秦王怎麼能容忍有人在民間的威望隱隱比他還高呢?
衡天燕一步一步走向大殿門口,心底慢慢變冷。這大殿中隱藏著數十股氣息,還有後天巔峰的武道高手,若非他前幾天意外突破,就算他有十條命也不夠他們殺的。衡天燕有些心灰意冷,那個執意要他死的人,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在世上僅剩的直係血親。雖然衡天燕在皇宮出生,更是大秦的五皇子,但他之前的絕大部分人生都是在冷宮和邊疆軍營裏度過。所以如此直接麵對帝王世家的勾心鬥角冷血薄情卻是第一次,給他的打擊也是毀滅性的。衡天燕在心裏歎一口氣,於臣於子,他都問心無愧。哦不對,也不能這麼說,有一件事他一直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