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劍在悲鳴。”嵐山眼眶通紅,有清淚滑落,他被那股悲傷的氣息深深地感染了。
秋翎和其他弟子也都是心情沉重,他們身為劍門中人,從小與劍為伍,而今感受到這股氣息,情緒難以自抑。
“悶葫蘆,你說這也太邪門兒了,雖然我們不用劍,可照你所說,如此濃鬱的悲意不可能沒有一點感覺的。”蘇黎說道,在他的感知中,四下靜謐,沒有一點怪異的波動。
楚雲軒點頭道,“蘇黎說的不錯,即便我們不是劍修,可這種程度已經能夠感染到你們的情緒了,然而我們卻毫無察覺,總感覺有些不正常。”
“不是那樣的。”嵐山搖頭,情緒波動的厲害,他解釋道,“這不能稱得上是一種氣息,或者說它們是劍的一種本能,一種情緒,別說是你們了,就是一些初入劍修門檻的人也是感受不到的。”
“劍的情緒?不是隻有超越了靈器層次的器才會有自己的意識嗎?這情緒一說又從何而來?”蘇黎不解,一頭霧水,這顛覆了他以往的認知。
楚雲軒也不明白,看著嵐山,等著他的解釋。
“我和諸位師弟都是從小踏入劍門,自那時便與劍為伍,數十年來師門長輩們說的最多的就是讓我們學會去感悟劍的情緒,這樣才能成為一位合格的劍修,之前我們隻是出於一知半解,朦朦朧朧的狀態,今日一遇,才深有體會。”嵐山解釋。
事實上,這一次的體會對他們的修行很有幫助,有了這樣的經曆,之後他們在劍修的道路上會少很多坎坷。
聞言,楚雲軒和蘇黎兩人都愣住了,這種說法太過匪夷所思了,無疑是在他們麵前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悶葫蘆,照你所說,隻要能夠體會到器的情緒,就算是尋常的器也可以施展出靈器的效果了?”蘇黎目瞪口呆,他大膽猜測。
嵐山苦笑,“話是這麼說,可想要達到這種地步談何容易,我在劍道上浸淫十數年,才堪堪初窺門徑,我想沒有人會將自己的精力浪費到這上麵吧。”
“嵐山說的沒錯,與其這樣,還不如去尋找一件真正的靈器,而且依我之見,這種方式並不見得對所有人都有效。”楚雲軒一番思索後,開口說道。
“是的,從踏上劍修這條路開始,我就將自己的一生都交給了劍,而其他人則不然,很少有人會精於鑽研一種器的。”嵐山輕輕撫摸著背後的長劍,像是在安撫自己的愛人,情緒流淌,他低聲說道。
蘇黎似懂非懂,甩了甩頭,索性不再糾纏這件事,他問道,“悶葫蘆,之前你說這裏的感覺最強烈,可是這裏什麼都沒有啊!”
四下一看,楚雲軒發現他們已經到了接近了深淵的邊緣,一眼看不到頂的牆壁就在三米開外的位置,他和蘇黎一樣,在這裏就像是一個盲人一樣,眼下隻能依賴嵐山。
“按照感覺的指引,確實是這裏了,而且這裏的悲涼之意尤為強烈。”嵐山認真的說道,同時他也疑惑,這裏並無劍,卻有劍的悲鳴,令人費解。
走到牆壁跟前,伸手放在牆壁上,嵐山的身體觸電般一顫,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一般。
“師兄,你怎麼了?”秋翎匆忙上前,關切的問道。
楚雲軒和蘇黎也跟了上去,根據嵐山的反應,應該是有了什麼發現。
嵐山靜立,一隻手緊緊的貼在牆壁上,雙目微閉,似乎感受著什麼,又好像在醞釀著什麼。
“悶葫蘆,你發現了什麼?”蘇黎問道。
楚雲軒探出手,貼合在牆壁上,除了冷冰冰的觸感之外別無其他,他詢問嵐山,“這牆壁是不是隱藏著什麼玄機?”
嵐山沉默不語,眼皮跳動了一下,緊接著他的身體開始顫動起來,就像是著了魔一樣。
“師兄,你怎麼了?”一旁的秋翎等人有些慌亂,他們很擔心嵐山如今的狀態。
顫動越來越劇烈,可嵐山的手掌卻像是被粘在了牆壁上一樣,即便是這種程度的抖動依舊沒能讓他脫離。
“快想想辦法,悶葫蘆這樣下去恐怕會出事!”匆忙之間,蘇黎求助楚雲軒。
上下打量著嵐山,最終楚雲軒的目光落在了對方背後的長劍上,眉頭挑動,已然想到了一些東西,抬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不用擔心,那是嵐山背後的劍在顫動,他本人無恙。”
劍柄顫動的厲害,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嗡鳴聲,帶著一股悲戚的情緒,似乎是在緬懷。
數十息後,嵐山的身體終於再度穩定下來,背後的長劍也重新恢複了平靜,睜開雙眼,其中多了一種深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