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的生活對於童樺來說,一直都很單調。
可是自從那個叫做莫琰風的男孩子來了之後,他的一舉一動無時無刻不在牽引著她的目光。
她經常會默默地看著他,卻不敢跟他說話,他看起來總是那麼冷漠,不願意和任何人交流。
她有時也會悄悄地跟在他後麵,默不作聲,希望他能回頭看自己一眼。
她發現他沒事的時候總是喜歡塞上耳機,他有一個小巧精致的隨身聽,那是以前孤兒院的孩子從來沒有過的,她知道這個東西叫這個怪名字,也是莫琰風在她好不容易問出口的時候才告訴她的。
在她眼裏,雖然這個漂亮的小哥哥和他們住在一起,應該也是一個孤兒,可是她總是覺得他是不一樣的,也說不出哪裏不一樣,也許是因為他不像別的男孩子那樣把鼻涕抹的到處都是,也不會趁院裏的阿姨不在的時候就亂鬧亂叫,甚至欺負別人。他的臉,他的手,他的衣服,一直是幹幹淨淨的;他很沉默,塞上耳機就一副不想別人打擾的樣子。
院裏的孩子沒有人願意和他玩。
可是,她不一樣,她總是希望他可以回頭多和她說幾句話,她總是想多看看他白淨的臉,他長長的睫毛。
她心裏一直認為他對她來說和別人不一樣,是因為剛見麵是的那一碗白米飯。
可真正的原因,誰能猜的準,誰又能說得清,她才8歲而已。
也許就是緣分,也許就是命定。
那一天正仲夏,傍晚的天藍的很清澈,莫琰風依舊坐在院子裏的石台階上戴著耳機,怔怔的看著天邊的晚霞,夕陽藏在雲朵後麵,溢出一片火紅。
童衫絞著手指頭站在他身後一米開外,好一會兒,直到天色暗了下來,她終於鼓足勇氣走上前去,不顧他冷漠的態度就在他身邊坐了下去。
她做這個決定已經用了很長很長的時間,那就是,讓他,看見她。真正的看見她。
他微微側頭看著身邊突然多出來的一個小人,淡黃色的陽光灑在她粉粉嫩嫩的臉頰上,眼睛大大的,黑黑的,像小鹿一樣,櫻桃般的小嘴輕輕嘟起,好像在和誰賭氣似的。
她可不就是在和他賭氣嗎,隻是,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喂,小丫頭,你過來幹嘛”黃昏下的少年摘下一直耳機,嘴角勾起一個漂亮的弧線。
她錯愕的看著他,他竟然主動和自己說話了嗎?以前總是她先和他說話,他才愛理不愛的搭理一句,今天,是怎麼了?
“我……我……”本來不是結巴,可是為什麼一到他麵前話就說不利索了呢。她又紅了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可以和你一起聽這個嗎?”
男孩兒低頭沒有看她,她以為他沒有同意,正當她再準備開口時候,突然感覺一陣溫熱自耳朵傳來,然後一個涼涼的東西被塞進耳朵。她正欲抬頭,耳邊突然再一次出現他的聲音“別動!”雖然隻有冷冷的兩個字,可是他的聲音卻是輕輕的,專注的眼神就那樣看著她的耳朵,小心的給她戴好耳塞。
她慌忙低下頭,明白了他沒有拒絕,心裏悄悄的有一點開心,卻不敢表露出來。
然後聽到了耳機裏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
晚風輕拂澎湖灣
白浪逐沙灘
沒有椰林照斜陽
隻是一片海藍藍
坐在門前的矮牆上
一遍遍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