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我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僵住。
小丁……
林雪的孩子,也叫做伍小丁。
不可能那麼巧是同名同姓,所以伍蘭這話的意思是,林雪的那個智障孩子,真的是伍崢的骨肉?
可是……怎麼可能,且不論伍小丁出生的時候,伍崢才隻是一個高中生。更重要的是,伍崢不是確認為不能生育麼?怎麼會有孩子!
雖然心裏震驚到了極點,但殘存的理智,還是讓我在臉上故意露出了迷茫的表情,看著伍蘭,不解地問:“什麼小丁?小蘭你在說什麼?”
伍蘭被我疑惑的表情給騙了,以為我沒聽懂她在說什麼,頓時鬆了口氣,趕緊笑著擺手,扯開話題道:“沒、沒什麼啊,我剛才亂說呢,反正嫂子你別擔心啦,你和我哥肯定能懷上孩子的。”
這時,披薩上來了。我已經從伍蘭嘴裏聽到我想知道的消息,知道套不出更多有用的,便不再演戲,隻是吃披薩,一邊吃一邊沉思。
伍蘭的話,幾乎是在直接告訴我,伍崢這的是林雪孩子的父親。但我還是覺得太過荒唐,畢竟伍蘭的話也隻是旁敲側擊的結果,我不敢全信。
我需要更確切的肯定。
可我能問誰呢?直接問伍崢和婆婆他們,肯定是不會告訴我真相的。但除了他們伍家人,我還能問誰?
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張臉,我身子微微一僵。
難道我隻能去問那個人了麼?
從披薩店出來之後,我隨便找了個借口讓伍蘭先自己回去,等她離開之後,我來到商場的廁所裏,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撥通了電話簿的一個電話。
幾聲長音“嘟嘟”之後,電話接通了,手機響起一個懶洋洋的女聲,“喂。”
“是我,左小安。”
電話裏沉默了片刻,但很快,我聽見電話裏的女人尖銳譏諷地笑了一聲,“哎喲,原來是我們的左大小姐啊,怎麼,找我這個農村丫頭,有什麼事?”
我現在打電話的這個女人,叫錢茜,是伍崢的老鄉,他們也是小學、初中、高中一路過來的同學。
我和這個錢茜,曾經是關係最親密的好朋友,說起來我認識伍崢,也是因為她牽線。但狗血的是,我和她最後還是因為男人鬧掰了。而那個男人,就是何寒。
不過這都是不相幹的後話了。我現在打電話給錢茜,隻是為了問伍崢的事。
“錢茜,關於伍崢,我有些事想問你。”我開門見山道,“你現在方便說話麼?”
“喲,關於你老公的事,你自己去問你老公不就得了,幹嘛還問我啊?”聽見我有求於她,錢茜的聲音更加譏諷,“怎麼?模範夫妻也吵架了啊?”
我咬了咬牙,裝作沒聽見錢茜的冷嘲熱諷,直接道:“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會打錢給你。”
我輾轉從以前的大學同學那裏聽到,錢茜這些年過的並不輕鬆。她家裏本來就窮,畢業的時候她爸又中風了,她要照顧爸爸沒辦法工作,據說現在就是靠一些亂七八糟男人的接濟勉強過活。
果然,我聽見電話裏的錢茜沉默了。
過了片刻,她冷著聲音開口:“你想問什麼?”
“我想知道,伍崢在認識我之前,是不是有過一個兒子。”我根本懶得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就問。
可錢茜卻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就在我著急地想要催促她時,她突然出聲了。
“哈哈哈!”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錢茜,這是在笑?我問她這個問題,有什麼好笑的?
錢茜一直在電話裏笑,我聽得出,她笑得真的很痛快,就好像那種什麼大仇已報的酣暢淋漓。
過了好久,我才聽見她終於止住了笑,惡狠狠地開口:“左小安,終於啊,這麼多年了,你終於知道這件事了!”
錢茜的話,好像直接給我腦袋狠狠一棒子,我一個不穩,直接就跌坐到了馬桶上,手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