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怕嗎？不是去檢查嗎？現在你又和我上床了，是不是又要再去檢查一次？”嶽恒喘著粗氣，說出的話讓我的心裏湧上一股複雜的情緒，說不清到底是憤怒，還是悲涼。
我望著嶽恒的臉，其實缺氧加上背光，我也看不清他的五官，隻是下意識的緊緊盯著，想要在死前記清楚他的臉。
如果我的生命真的終結在這一天，我會恨他嗎？會，所以我要記住他的樣子，下輩子一定要早些找到他，要他愛護我，寵我疼我，用一輩子為了這輩子贖罪。
可是嶽恒的手勁卻終於是輕了下來，最後無力的鬆開。我劇烈的咳嗽著，呼吸著失而複得的空氣，一瞬間有種劫後逢生的感覺。
我心裏明白，嶽恒想要弄死我，其實真的不需要考慮。如果說大多數的人遇上殺人的時刻最擔心的是法律和償命，那麼嶽恒最擔心的可能就是埋屍有些麻煩而已。
他不殺我，全因為他的心裏，對我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情的。注意到自己的心竟然軟了三分，我狠狠的唾棄自己的沒出息。
“為什麼不求饒？”嶽恒的聲音居然也摻雜了一絲顫抖，“你是覺得我不敢殺你？還是篤定了我不會殺你？左小安，你太自大了。”
“都不是。”我頓了頓，選擇了實話實說，“我隻是想，反正人早晚都是要死的，要我自殺我也沒有勇氣，能死在你的手下，也不錯。”
嶽恒沒有說話，俯下身來抱住了我，我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隨即感覺到嶽恒的身體僵住了。
“……別怕我。”嶽恒吧頭埋在我的頸間，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打濕了我的傷口，含有鹽分的水滴讓我的傷口猛一痛，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嶽恒也發現這一點，整個人有些茫然失措，伸出手來輕撫我肩膀上的牙印，“對不起，左小安，對不起。”
我一愣，沒想到嶽恒前後的差距為什麼這麼大，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接話。嶽恒大概以為我還在生氣，不願意搭理他，依然在那裏自言自語。
“我真的……沒想要傷害你。”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覺得這聲音裏帶上了哽咽，“我隻是太生氣了……既然你和那群人一樣覺得我有病，想離開，就離開吧，我不為難你了。”
我咬著嘴唇，感覺自己的委屈已經到了一個頂端。為什麼我忍受了這麼多，到頭來他還是認為我和何婉婉一樣，打算因此離開他？
“嶽恒，你沒良心。”我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的太激烈忍不住打起了咯，“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要離開，咯，你了？一進來就朝我發火，還，咯，強迫我！”
嶽恒楞了一下，“小安，你說什麼？你沒打算離開我？”
我氣的語無倫次，“我打算離開你了！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我不要喜歡一個強奸犯！我討厭你！你給我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嶽恒一下子變得手足無措起來，想要起身卻又忘了自己的姿勢，一下子又摔了回來，砸的我眼冒金星，一下子又不小心碰到我的傷口，疼得我齜牙咧嘴。
如果不是知道嶽恒的性格，我幾乎都要懷疑他是故意報複了。看到我臉上哭的稀裏嘩啦的都是淚痕，嶽恒慌慌張張的拽起袖子就往我臉上擦去。
動作輕柔，居然有了一絲小心翼翼的味道。我止住了眼淚，先前哭的太猛，這會刹不住車依然抽噎著。幹脆不理會他。
嶽恒也沒強求，隻是一遍細心地擦拭著，一邊不斷地念叨著‘對不起’。
“嶽恒，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很好玩嗎？”我狠狠的瞪著他，“你不要我，大可以和我直說，用得著這麼旁敲側擊嗎？侮辱人很好玩是嗎？”
“不是的！”嶽恒急了，“我隻是因為你不信任我，一下子氣昏了頭……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會了，小安，我隻是……太害怕失去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