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你的身體關係到全球人類,我想你也不願意看到,地球上所有的人類,甚至包括剛剛出生的嬰兒,剛剛睜開眼睛得到的第一件禮物就是關節炎,視力退化,劇烈咳嗽吧?”
吳清晨使勁點頭,這次腦袋上下擺動的幅度增大了許多。
“很好,吳先生。”王教授的神情舒緩了一點:“我說的這些並不是想讓你緊張,而是為你等一下的學習作好準備。接下來各位師傅會教給你許多具體的勞動方法,這些勞動方法,你可能會感覺----尤其是過段時間----很可能會感覺動作緩慢,不夠效率,或者動作多餘,浪費時間,到時候請你一定要記住我剛才說過的話,不要盲目改動。”
“因為這是數千年來,世界近百億人的勞動經驗,經過了無數專家教授的仔細研究,已確保不會對人體造成明顯的不良影響……”
“好了……”說到這裏,王教授看了看表格,再抬頭時已經望向了右邊:“要交代的就是這些,現在開始吧,第一項是耙地,張師傅,請您先示範一下……”
一位大約年過六十,頭頂已多是白發,臉上遍布皺紋,雙手爬滿了老繭的男子立刻站了出來,快步走進泥地,蹲下的同時,右手抓住手耙已經開始耙弄泥塊。
整個過程,張師傅的動作行雲流水,一秒時間都沒有耽擱,完全沒有了站在旁邊等待時的拘束和緊張,也不知道事先演練了多少遍。
“請仔細觀察。”
仔細觀察的時間很短,兩分鍾左右,兩位士兵幫吳清晨戴上一雙連肘手套,王教授取出了另一柄嶄新的手耙。
手耙全部由木料製成,明顯徹底仿照了吳清晨夢中見到的樣式,嶄新幹淨,上麵還有肉眼可見的毛刺。
遞上手耙,王教授朝泥地抬了抬下巴:“請吧,吳先生。”
勞動最光榮……
想到自己甚至連碗都沒洗過幾隻,現在卻得戴一雙可笑的手套走進泥地,吳清晨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耙地”這門學問的培訓,吳清晨學習的過程並不是簡單地對張師傅的動作進行模仿。
十幾名士兵抬起好幾麵大鏡子,分開層次,小心翼翼地跟著吳清晨前後左右移動,任何角度稍稍抬頭,吳清晨都可以從鏡子裏直觀地看到自己的動作,然後參照張師傅的姿勢,時刻進行調整。
更遠一些的地方,地麵上,桌子上,十幾名士兵操作好幾台攝影的儀器,完整地錄下了吳清晨的耙地過程。
它們很快派上了用場。
簡單的動作模仿持續了三分鍾左右,吳清晨剛剛覺得自己的動作稍微有了點模樣,王教授叫了聲暫停。
立刻,十幾名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專家迫不及待地湊到吳清晨身邊,通過同樣不知哪冒出來的移動式幕布,調出吳清晨耙地時的影像,一邊一一指出吳清晨耙地姿勢、行走步伐、肌肉調整等等方麵的不當之處,一邊蹲進泥地,揮舞人手一柄的手耙一次又一次示範各種正確的方式。
此時此刻,食堂四周的森嚴警戒更顯得尤為必要,因為,若有任何不知情者此時無意推開了食堂側門,難保不被眼前的景象嚇出毛病:
一名老農民和一名年輕人站在泥地中間,十幾名白發蒼蒼、衣裝整潔的老學者蹲在地上猛玩泥巴,數十名全副裝備的士兵或抱鏡子,或扛攝影機團團亂轉----這如果不是精神病院的重症患者集體溜出來聚會,就肯定是自己嚴重精神病發被弄進了醫院。
就這樣,對張師傅的動作簡單模仿三分鍾左右,再由專家們針對錄象講解示範三分鍾左右,如此再三,不知不覺間,關於“耙地”,吳清晨的動作已經像模像樣,沒有了明顯的不足。
當然,也僅僅是動作沒有了明顯的不足。
如果就這樣將吳清晨放出去耙幾畝地,吳清晨自己也清楚最終的結果肯定是一塌糊塗。
不過,緊急的培訓的目的大約也隻是如此,簡單休息半分鍾左右,換上一位新的農民師傅和一群新的專家,吳清晨開始學習翻地。
之後是除草。
之後是育苗。
之後是移栽、撒種、間苗、施肥、鋤草、鬆地、澆水、除蟲、收割,晾曬,翻曬。
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