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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教堂剩下的最後一點活兒收拾好,吳清晨看看日晷,距離晚飯還有一點時間,便向牧師打個招呼,走出側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吳清晨沒有像平常那樣研究從牧師那兒借過來的聖典,或是躺進柔軟的燈芯草床鋪休息,而是搬過一張圓凳,坐到房門旁邊,仔細傾聽外麵的動靜。

大約十幾分鍾之後,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吳清晨輕手輕腳地將圓凳搬回原位,稍微整理一下衣飾,站到門邊靜靜等待。

等腳步聲經過房間的時候,吳清晨推開了木門。

“嚇……”門外,小安德烈吃了一驚:“洛斯哥哥。”

“呀,安德烈,沒撞到你吧?”吳清晨臉上的關切相當專業。

“沒有沒有。”安德烈連連搖頭。

“那就好。”吳清晨“鬆了口氣”:“回來這麼快?送信人叫過來了?”

“很快嗎?”小安德烈皺著眉頭:“好像確實是這樣……為了撈到蜂窩,最近這些日子,村子裏的路到處都好走多了……嗯,帕梅拉已經到了教堂。”

“嗬嗬……”吳清晨笑了笑,又“隨口”問道:“你現在進來,是要刮羊皮卷了嗎?”

“是啊。”安德烈苦著臉。

“我幫你吧。”說話的時候,吳清晨已經走出了房門。

“好啊……”安德烈臉上,一下子浮出了笑意:“謝謝你,洛斯哥哥,又得麻煩你啦……”

“不麻煩。”吳清晨臉上同樣滿是笑容。

當然不麻煩,刮羊皮卷的活兒,是中古世界相當重要的情報來源。

走出房間,和安德烈一起,兩人進入普拉亞牧師的臥室。

靠近房門的木桌,淩亂地擺放著幾張羊皮卷,安德烈走過去,拿起擱在旁邊的刻刀,以及距離自己最近的羊皮卷,繼續之前落下的活兒。

走到木桌的另一邊,吳清晨也開始幹同樣的事情。

半小時之後,安德烈攤平手中的羊皮卷,使勁吹了幾口氣,他滿意地看到,上麵已經沒有了任何染料的存在。

呼……這一張算是弄完了。

安德烈站起身,眼睛望向了房間角落的木箱。

“我來吧。”

這個時候,吳清晨也站了起來。

起身的時候,吳清晨抬起手,卷起了手中的羊皮卷,安德烈看到,上麵同樣已經幹幹淨淨。

“好。”安德烈沒想太多,隨手就將羊皮卷放到吳清晨伸出來的手掌。

接住羊皮卷,吳清晨轉身的時候,悄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開始清理羊皮卷的時候,吳清晨就特意站在安德烈和木箱之間;清理的過程中,吳清晨始終控製著速度,確保和安德烈差不多同時完成手中的活兒;站起來的時候,吳清晨特意將手伸到安德烈麵前……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得到將羊皮卷放進木箱的機會。

拿著兩張羊皮卷,吳清晨走到角落,打開了木箱。

箱蓋掀起的瞬間,吳清晨眼前一亮。

木箱表層,普拉亞牧師習慣擺放信件的位置,比昨天的這個時候,多出了幾張已經畫滿了文字和圖案的羊皮卷。

吳清晨飛快地將這幾張羊皮卷攤開。

進入中古世界近兩個月,跟隨普拉亞牧師學習也快一個半月的時間,對中古世界的文字,吳清晨學習的進度還算不錯。

不過,距離正確、準確、精確地讀寫信件,吳清晨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而且,此刻也不是吳清晨細細查看的時間。

用身體擋住安德烈的視線,按照一定的規律,吳清晨將這幾張羊皮卷,分別以不同的位置、角度、方向擺放幾次,然後迅速將它們重新疊好,接著關上了木箱。

就這麼瞟幾眼的時間,吳清晨發覺,這幾頁羊皮卷都畫著蜂窩和木桶,文字的長度和段落也大致相仿,說的應該都是差不多的內容,而吳清晨重點關注的收信主體,正是堂區、男爵、普拉亞家庭這幾個牧師老爺計劃讓自己拜訪的地方。

我盡力了……

走回普拉亞老爺的“書桌”旁邊,朝抬起頭來的小安德烈笑了笑,吳清晨抓起刻刀,以及又一張需要清理的羊皮卷,手中開始忙活,心中很是揣揣:

能幹的我都幹了……

普拉亞牧師為什麼這麼想讓我出去……

應不應該出去?會不會有危險?到底該如何決定?

希望這些情報有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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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報很有用。

地球。

幾分鍾之後,早就調集就位的語言學家們,飛快地將吳清晨看到的那幾封信件,翻譯成近百種語言。

看著翻譯出來的結果,幾百萬臨時委員會的雇員,幾千萬密切關注實時動態的敏感人群,以及十幾億通過各渠道接收到消息推送的普通地球人,同時開始對普拉亞先生,普拉亞先生的親屬,普拉亞先生的祖宗十八代,全部致以最親切的問候,以及發生負距離、超友誼關係的期待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