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

朱雅濃妝豔抹的仿佛一朵嬌豔的玫瑰,以一種刺人自尊的冷傲靜默的看著對麵的男人,她輕輕轉動咖啡勺,清苦的咖啡香氣緩慢的飄散,煞是好聞。

她暗暗歎息:“今天是甲殼蟲哦。”對麵的男人有三個特點:漆黑、皮包骨、醜,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得不想到甲殼蟲。她不想挖苦隻是陳述事實,請不要打她。

“所以”朱雅故作優雅的開口:“先生對於未來配偶有什麼要求?”這裏用‘故作’一詞,是因為朱雅雖名叫‘雅’但一點也不優雅的緣故,真要適合她的形容詞,估計‘毫無章法’再合適不過。

甲殼蟲先生有點緊張,喝了口咖啡,輕緩的說:“沒什麼要求。賢惠點就好。呃,會做飯收拾家務照顧我媽媽就可以了。”

這位先生提了幾點相親男人最基本的要求,但,沒有‘愛’。對他們來說,或許隻是年紀到了,迫不得已才急急忙忙的找個搭夥過日子的,順帶了了父母心結,成全孝道。朱雅,也是被迫成全孝道那一個,她今年27歲,0戀愛史0心動史,作家的職業環境相對封閉,長期接觸的異性隻有負責自己的編輯和快遞員還有……她爹……!女孩一到這個年紀雖然自己覺得風華正好,但毋庸置疑必成為左鄰右舍七大姑八大姨關注的焦點,一個個操碎了心的神氣蓄勢待發準備張羅一門好親事給這老姑娘。

這些人,朱雅基本可以選擇無視,然而好死不死,她爹也趕來湊熱鬧,拿著繩子尋死覓活的逼迫:“要不你嫁人要不我死。”

朱雅真想哭著求父親:“爸爸呀親爹呀,好好一知識分子跟娘們似的至於嗎?”為了避開改變父親屬性的罪過,她才無可奈何的答應相親。然而,老話有句‘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當男士們拒絕與自己擁有親密關係的時候任誰也隻能攤手表示無力回天。

且看。

朱雅溫和的看著甲殼蟲先生,極有涵養的一笑,朱唇輕啟:“我想,先生隻缺一個保姆。”

甲殼蟲先生驚愕的看著朱雅,還沒出聲,朱雅又接著說:“現在,先生也來聽聽我的要求吧。”

甲殼蟲先生彬彬有禮的做出傾聽狀。

朱雅繼續說:“我吧,沒什麼大要求,就是比較看臉。”

聽到這話,甲殼蟲先生收起眼裏的光輝,極不自在的轉動下身子,隻聽朱雅幹咳一聲,脆生生的、毫不留情的說:“我就直說了吧。你太醜了,看著你的臉我會吃不下飯。”朱雅,說完這段話都想給自己倆嘴巴子,這女人太討厭了!

甲殼蟲先生臉漲得發紫,用那受傷的眼神刺了朱雅一眼,忽然眼眶淚水滾動,兩行淚順著麵頰滑下,他什麼話也沒說,隻是默然起身又默默無言的走出咖啡廳。

朱雅的良心被那一眼那行淚刺得發痛,心裏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也是被逼的。”

回到家,朱雅正要卸妝,父親就殺氣騰騰的衝了進來,一見朱雅劈頭蓋臉一通罵:“你個死丫頭!說的是人話嗎?人一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被你逼哭,你丫心鐵做的?哈?有錢有臉你沒安全感,有臉嫌人沒錢現在有錢你嫌人醜,你當你天仙還是小龍女?”又看朱雅濃妝豔抹,更是氣上加氣:“畫得個妖精似的就美了?!”

朱雅被這一通罵也不氣不惱,還衝父親最後一句話做了解釋:“稍微裝扮一下嘛。地方小,哪天狹路相逢多尷尬……”

父親,隻被氣得心絞痛,斷喝一聲打斷:“你丫給老子閉嘴!收起你那套土匪詞彙!”

朱雅隻得不甘不願的閉嘴,心裏卻在調侃:“爸,這‘丫’,您老用得不要太順。”

“我不管,明天你要再出什麼幺蛾子我就死給你看。”父親,又要以死相逼了。

朱雅總忍不住感慨萬千:做我的父母隨時都是和死神打交道啊,凶險哪~。她鼓動一下腮幫,委委屈屈的小聲回了句:“我不想結婚嘛……”話音未落,隻見父親默默從手包裏拿出一捆繩子,深沉而平靜的說:“現在就死給你看。”

朱雅翻了個白眼,在心裏衝九泉下的娘親說:“媽,你怎麼幫我慣出這麼個爹來。”她埋怨完娘親後回過頭來繼續配合父親的賣力演出,真誠的提醒:“爸,我這裏沒有房梁誒,這叫時也命也定數也。今天閻王爺在夏威夷休假,不接業務,改日再玩。”父親,在朱雅2室一廳的房子裏轉了一圈,確實沒找到可以上吊的地方,隻好將繩子收回包,女兒罵也罵過威脅也威脅過了,算是盡興,再來與棋友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他決定離開。臨走還囑咐朱雅明天的相親老實點,朱雅隻顧卸妝頭也不回的敷衍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