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堅盛怒之下,本來準備繼續上去廢掉花耀紅的武功,但聽到佘神君的哭訴後,猛然清醒了過來,知道花耀紅不敢也不可能將楊應龍殺害或者關押起來。現在兒子突然消失,肯定是另有隱情……
於是,他收回了手掌,喟然長歎一聲,轉身就走了。
但是,花耀紅被楊正堅擊中“罩門”後,由於受傷太重,身體受到了很大的損害,混元功力也一直沒有完全恢複,加之大女兒讓他丟了臉,導致心情煩悶,五年以後就鬱鬱而終。
而花寶芝,在這場變故之後,既恨楊應龍和楊家堡,也恨娘家沒有保護好自己的愛子,還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她逐出了家門。因此,自那以後,她也再沒有回過花家堡,並與娘家人音信隔絕十幾年。
直到八年前,花寶芝在天江省北山縣找到楊應龍複仇後,才派了一個心腹之人到花家堡,悄悄找到佘神君,將楊應龍已死的消息告訴了她,但以後就再也沒有與花家堡聯係過。
佘神君知道:沈小溪的死,一直是女兒花寶芝心頭的最痛。據八年前來花家堡傳楊應龍死信的那個人說,盡管事情過去了十幾年,但花寶芝每到沈小溪的生日和他的“忌日”,都要親自安排祭奠,然後痛哭一場,每次都哭得非常傷心!
而佘神君自己,其實也跟女兒一樣,這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忘記過那個“夭亡”的外孫,每到他的生日和“忌日”,她也總會想起他,並痛哭一場。
正因為一直沒有忘懷外孫沈小溪,所以,當佘神君看到肖曦帶過來的那塊黃色錦緞刺繡後,心裏受到了極大的震撼,當即決定留下肖曦等人的性命,並將花誌英找來,準備與他一起分析這塊錦緞刺繡的來曆……
花誌英見母親雙眼盯著那個相框裏的孩子,陷入了一種沉思的狀態之中,知道她肯定又在回憶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又在思念她那個寶貝外孫沈小溪了,便安靜地站在一邊,等著她主動問自己。
大概十幾分鍾後,佘神君終於從一種恍恍惚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轉過頭看了花誌英一眼,問道:“英兒,你說說看:那個姓肖的孩子,他包裏為什麼會有那塊黃色錦緞刺繡?楊應龍為什麼要將這塊刺繡留給他?”
花誌英猜出了母親的心思,皺皺眉頭說:“媽,您是不是懷疑這個肖曦就是大妹妹那個孩子?”
佘神君點點頭說:“對,我確實有點懷疑:當初楊應龍也許隻是將小溪抱走,並沒有將他丟進天蒼江淹死。不然的話,這塊錦緞刺繡為什麼至今還留著?難道他在將小溪丟進河裏時,故意將這塊刺繡扯下來?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花誌英默然片刻,說:“我覺得楊應龍留下小溪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那時候的楊應龍,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對小溪肯定恨之入骨,更何況,我們無極門的宗門規矩裏,本來就有將私通所生孩子丟進河裏淹死這一條,因此,楊應龍是絕對不可能將小溪留下來的。”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見母親臉上露出了猶疑的神色,便繼續說:“還有更可疑的一點:據肖曦自己說,他的功夫全部都是楊應龍傳授給他的,他和師父的關係情同父子,自八歲開始楊應龍就一直撫養他、培育他。
“但您也知道:楊應龍最恨的肯定就是大妹妹與妹夫私自生下的兒子,即使他不殺小溪,也肯定不會去培養他,最後還將楊家的玄元令交給他,這不合人情和邏輯。”
佘神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你覺得還有哪些疑點?盡管說,我現在叫你來,就是因為心裏委決不下,想來聽聽你的意見。”
花誌英又默想了片刻,說:“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如果肖曦就是沈小溪,那就證明楊應龍並沒有害死寶芝的兒子。因此,八年前寶芝帶人去找他複仇的時候,他應該將真相說出來,讓寶芝與兒子相認,他自然也就不用死了。
“但是,據肖曦剛剛講述八年前寶芝找楊應龍複仇的經過,楊應龍並沒有說肖曦就是沈小溪,隻是祈求寶芝不要傷害他,這是最不合情理的。由此,我推斷:肖曦絕對不可能是寶芝的孩子。”
佘神君默然片刻,說:“你的推斷有一定道理,但我還有幾點疑問,你給我解答一下。”
“好的,您說吧!”
“第一,寶芝的孩子名叫沈小溪,而今天來花家堡的這個孩子,叫肖曦。很明顯,肖曦就是‘小溪’的諧音,楊應龍給他取個這樣的名字,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