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卿的話讓在座的人們都陷入了沉思中。平心而論,他們在商海中摸爬滾打這麼些年,自然明白有無商會的區別有多麼之大。
有了商會,則意味著遇到困難時有了後援,也能夠團結在一起爭取到更大的利益。和別的國家進行貿易的時候,也不必因為沒有商會而被人嘲諷了去。
可是他們總覺得在自己身邊並沒有刻意領導眾人讓他們心服口服的可以擔任“商會會長”一職的人。所以他們才會寧願不創立商會,也不想便宜了別人。
他們雖然明白沒有商會不好,但是卻也對這種情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希望一直維持著這種狀況。可是上官婉卿卻明白地告訴了他們,這樣已經是不被允許了。
“既然如此,那關於商會會長一職,貴族們有指定嗎?”中年男子穩定了一下心神,沉聲問道。雖然他心裏也明白,既然已經準備創立商會了,估計會長一職也是麵前這個女子。
可是他卻又覺得不甘心,這種壓根就沒有在商海裏拚搏過的年輕小輩,結果就因為朝中有人,輕輕鬆鬆悠悠閑閑地當了這麼榮耀的商會會長!
不僅是他這麼想,隻要中年男子稍微往四周一看,所有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一抹憎惡還有懷疑。因為這個女子突然殺出來,讓他們這麼些年的苦心經營全部都化成了泡影,自然會怨恨。而她的資曆這麼淺,能否擔起這麼重的擔子也讓他們懷疑。
上官婉卿卻也並不畏懼這些目光,隻是淡淡一笑:“你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問我呢?”
貴族並沒有指定會長一職,但是上官婉卿明白,若是她直說了,這會長一職,是肯定落不到她頭上了。因此她也用極為隱晦的說法暗指自己是內定的,反正到時候敗露了大不了就推到麵前的中年男子身上。
她一句明白的話都沒說,說出來的話也並沒有說出她其實已經被內定成了會長。最多隻能怪她話得不清楚,讓中年男子多想了。但是那時候,想來她也已經是會長了。
上官婉卿有那個自信,隻要她成為了會長,她就不會再從這個職位上掉了下來。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賭這一把了。
聽到上官婉卿的話,眾人臉色都不免灰暗了下來。正如上官婉卿所預料的那樣,他們隻當是上官婉卿不肯直說,但是已經明確表明她已經是內定之人了。
既然是朝廷所派遣的,縱然他們心中不服氣,但是此刻也無計可施,除了忍著氣對著上官婉卿這個“會長”表達自己的忠心,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既是如此,那就恭喜風家主了。”中年男子的心中也不是滋味,隻是他仍是極力地將自己臉上的微笑撐得猶如十五的圓月一樣完美無缺,不肯讓別人看出他笑容下的落寞。
上官婉卿看了中年男子一眼,點點頭。她明白自己這樣匆匆上任也隻能領導一群口服心不服之人,這不是她想看到的結局。
因此看到中年男子已經算是承認了她的地位,她也又一次放緩了語氣,給其他人留下了退路:“我知道,小女子資曆尚淺,也未曾為議事做出什麼貢獻,因此諸位難免有些想法。”
“不不不,風家主切莫這麼想,在座諸位都明白,會長一職有才者居之,風家主成為會長既是朝廷指派,想來也是有過人之處。”中年男子唯恐得罪了上官婉卿這個未來的會長,因此在上官婉卿剛剛說完的時候就立刻恭維道。
隻不過他的話說完卻並無人附和,其他人或是將目光移向別處,或是低頭看著手中茶碗裏的碧波,或是幹脆閉目養神。
中年男子的這番話他自己都不信,因此說到最後越發顯得蒼白無力起來。這幹癟的話語輕飄飄地如同塵埃一樣落到了地麵上,一陣風吹過也便消散了。
上官婉卿看到這尷尬的無人附和的場麵也不意外,倒不如說此刻若是眾人紛紛出聲附和反而會讓她覺得更為古怪。她抿了一口清茶,隻覺得唇齒一片芬芳。
這議事廳的茶真是清香,看起來她以後會有口福了。
“小女子心中都清楚,因此成為會長一事倒也不急。”上官婉卿心中的算盤打得啪啪響,隻是她表麵卻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不如這樣吧,反正籌備成為商會還需要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裏,若是憑小女子一己之力改變楚國商業的布局,到那時,應該不會再有人提出異議了吧?”
就連坐在首位閉著眼的蒼蒼老者聽到這話都忍不住再次睜開了眼,仔仔細細地從頭打量起了上官婉卿,更不要提旁人了。
被斥責從而一語不發的老者都忍不住從座位站了起來:“年輕人,你可想好你說的話了,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著玩的!”
中年男性雖然覺得上官婉卿的話實在太過荒誕無稽,但是他的內心又忍不住有一絲顫動。若是……若是麵前這個年輕女子並沒有開玩笑呢?若是她真的可以做到以一己之力更改布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