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杜若伊反問了一句,而回應她的隻有慕容子澈的沉默。
隻不過這對於杜若伊來說就已經足夠了。她搖了搖頭,麵上是深深的歎息:“那妾身在爺心中,又是什麼位置呢?”
“你是本宮的太子妃。”慕容子澈皺著眉,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出了這句話。
杜若伊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她深深地歎息一聲,慕容子澈從來沒見過她如此灰敗的臉色,就像是嬌豔的鮮花一瞬間枯萎了那般。
杜若伊苦笑了一聲,她看著碧空,在心底喃喃道。到底是輸了啊,輸給了那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上官婉卿。
上官婉卿能在慕容子澈心中留下一席之地,因為她是上官婉卿。而她杜若伊能在慕容子澈心中留下一席之地,卻隻是因為她是他的太子妃。
“那爺,若是無事,妾身就告退了。”杜若伊覺得自己再多留在這一刻,都像是多受了一刻的屈辱一般。
慕容子澈看到杜若伊那麼灰敗的臉色,原本洶湧的怒火也不知不覺退了不少。他也明白自己有了杜若伊,再對上官婉卿抱著好感無疑是對不起杜若伊,因此他聲音也重新柔和了下來:“好,你去歇息吧。”
杜若伊沒再說什麼,隻是深深一拜,轉身出門,麵色平靜,心如死灰。
她敗了,敗得如此徹底。隻是,就算她敗了,她也斷然不會允許上官婉卿贏得這般輕易。
杜若伊攥緊了拳頭,往府外走去。
跟著杜若伊的侍女見杜若伊從屋中走出,連忙跟在她的身後。此刻起了大風,侍女擔心杜若伊著了寒,連忙勸道:“主子,風這麼大,奴婢去給您拿件厚披風吧?”
“不必了。”杜若伊搖了搖頭,她輕笑一聲,就像是笑自己這個落敗之將一樣,“披風又暖不熱人心。”
見到杜若伊說出這麼灰心的話,侍女大驚失色,連忙勸道:“主子這是什麼話?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日久見人心。”
“是啊,日子可不是還長著呢,我且看看,她能得意到何時。”杜若伊猛然醒悟過來自己還在下人麵前,因此收起了灰敗心氣,又重新振作精神,擺出了平日的抖擻模樣,“備車,我要入宮。”
層層疊疊的帷幔後掩住的是富麗堂皇的另一重天地。長孫皇後斜靠在美人榻上,寒輕羽跪在地上輕輕地給她捶著腿,而孫姑姑則給長孫皇後塗著清涼油。
殿內的香氣由過去的淡雅芳香又改成了花椒的溫暖衝鼻,聞慣了上官婉卿的那種香料再來聞原本的楚國香氣,隻覺得熏得人幾乎掉下淚來。
侍女打起簾子迎著杜若伊進殿,杜若伊乍一聞到這香氣,險些沒嗆得落下淚來:“咳咳……咳咳咳……”
原本閉目養神的長孫皇後聽到杜若伊咳嗽,也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待她看到是杜若伊一人,像是有些失望地又閉上了眼睛,聲音也懶懶的:“太子沒跟你一起來嗎?”
杜若伊聽見長孫皇後問話,連忙上前行了一禮:“今日太子有事,因此沒和兒臣一並前來,若是母後有什麼吩咐,兒臣一定帶到。”
長孫皇後原本有些失望,隻是她抬眸掃到了跪在自己腿邊的寒輕羽時又突然改了心思。她連忙睜開眼睛,笑盈盈地揮手示意杜若伊過去:“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拘泥禮數?來,過來坐吧。”
杜若伊見長孫皇後當著寒輕羽的麵如此給她臉麵,也覺得臉上有光。因此她連忙欣喜地起身坐到了長孫皇後塌下的踩腳小幾上。
“謝母後,隻是兒臣卻仍時刻謹記自己是天家兒媳,不敢放肆。”
長孫皇後若有所思地掃了寒輕羽一眼,寒輕羽身體一顫也沒說什麼,仍舊繼續幫長孫皇後捏著腿。
杜若伊原本隻想逞臉,沒料到這事算是揭了寒輕羽的傷疤。隻不過對她來說,寒輕羽也算不上什麼,尤其是她已經沒了任何家庭背景的現在。因此就算杜若伊知道自己無意間冒犯了寒輕羽,也隻是輕輕一笑,並沒有任何道歉的意思。
“好了,何必如此見外?”長孫皇後見寒輕羽沒有露出什麼不該有的神色,有些滿意地點點頭,總算寒輕羽沒辜負她這幾日的調教,“今日入宮,你所為何事?”
長孫皇後也清楚,杜若伊若不是有用到她的時候,是不會想到要入宮找她的。因此她也不想在閑聊上過多的浪費口舌,直接切入了正題。
“其實兒臣入宮也沒什麼事,不過是想母後了而已。”杜若伊拉著長孫皇後的手,姿態極其的親熱,一舉一動都刺激著寒輕羽,“難道母後便不許兒臣入宮撒嬌不成?”
長孫皇後無奈地一笑,她用另一隻手揮了揮,孫姑姑知意,起身帶著其他的宮人退了下去。在宮人都退下去後,長孫皇後看著杜若伊才開口道:“好了,眼下沒有外人,有話你直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