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昏迷的慕容簡溪的感知裏,那些討厭的蟲子仍然不停地在他身上爬上爬下,可是他的雙手卻似乎被什麼東西限製住,讓他無法再掃掉身上這奇癢無比的蟲子。
他拚命地扭動著身體,想要解除這份限製,隻不過這一切卻不過是徒勞而已。
解開!給我解開!我命令你們快給我解開!
慕容簡溪拚命地掙紮著,甚至不惜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如果說疼痛還能讓他稍微忍耐一下的話,這種渾身上下都奇癢無比幾乎是摧毀了他的最後一絲理智。
“我……我要殺了你!”慕容簡溪拚命地撞著,終於他似乎發現了一處堅硬的牆壁,每次他往這堅硬的牆壁撞一次,身上的蟲子就會簌簌而落。
因此,慕容簡溪就更加拚命地撞著,他已經無所謂疼痛了,隻要能夠克製住這股奇癢,讓他做什麼都願意!
而在現實中,郎中和青衣看到不斷發出野獸般咆哮的慕容簡溪正不停地往著靠床的牆壁撞去,也是一陣的無奈。
“不能讓他這麼下去了,你再去拿粗麻繩過來,看來隻能把他綁在床上了!”郎中捂住了頭,明顯有些頭疼。
“是!是!”青衣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因此隻能按照郎中的吩咐行動。隻不過這次她拿回麻繩之後,就再也沒有上一次的拘謹,這一次她是下了狠勁,拚命地勒著慕容簡溪的身體,唯恐他再亂動。
郎中綁完了慕容簡溪的下半身,抬頭一看青衣仿佛真的紅了眼用了吃奶的力氣綁著麻繩,也有些無奈地拍了拍青衣:“鬆點,鬆點,你綁太緊了,一夜過去他也就是個廢人了。”
青衣聽到郎中的話嚇得一鬆手上的麻繩:“那……那……”
郎中見青衣確實不知道如何綁麻繩,因此也就歎了口氣,他從青衣手上接過麻繩,三下五除二地將慕容簡溪牢牢地綁在了床上:“這樣就行了,別太緊,別太鬆。”
慕容簡溪覺得自己如果此刻可以活動的話,一定要殺了這個無形之間綁住了自己全身的家夥。他現在什麼都辦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上爬滿昆蟲,而那蟲子每次爬過不僅帶來難以忍受的瘙癢,還有咬破皮肉的疼痛。
“這人到底和控蠱的人有了什麼仇 ?居然肯下這麼狠辣的蠱。”縱然郎中沒少見過奇難怪病,但是頭一次見到這麼痛苦的,因此他的頭皮也有些發麻。
隻不過眼下算是勉強穩定住了這個病人的身體,因此他也可以暫時鬆了一口氣。
“那個控蠱的人就是個瘋子!”青衣恨恨地咬牙怒吼道,“自己死了不說,還要再拉一個人墊背!”
正在青衣這般憤憤不平的時候,慕容簡溪卻突然睜開了眼睛,隻見他平日那雙看不透情緒捉摸不透思緒的眸子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無比,乍看之下竟感覺十分驚悚。
“啊!”青衣沒料想到慕容簡溪會突然睜開眼睛,因此不防之下被嚇了一大跳。
床上的慕容簡溪已經不知道在發出笑聲還是哭聲還是怒吼聲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得濕透,額頭也是大汗淋漓,臉上涕淚齊下,將他原本俊美的五官糟蹋得一塌糊塗。
“不礙事不礙事。”郎中倒像是見多了一樣,他立刻掏出銀針往慕容簡溪的不知道哪個穴位一紮,慕容簡溪原本挺起來的身體又軟了下去,他的眼睛也再度閉了起來。
“看你們這是一個大戶人家,你們怎麼不去找一些神醫鬼醫之類的?”郎中看床上的慕容簡溪雖然難受,但是好在呼吸還算平穩,因此繼續和青衣閑聊道。
橫豎他今晚肯定是要在這兒值夜,看看這個倒黴蛋能不能挺過今晚的。一般病發凶險的蠱毒,挺過一夜,後麵的也就沒有了後勁,也就沒什麼可擔憂的了。
反正夜還長,還不如聊聊天解解乏。
因此郎中這般想著,和青衣搭著話。
青衣看到一邊給慕容簡溪擦著汗,一邊說道:“隻是這次來得凶險,再說這種蠱毒誰知道如何醫治呢?所以也沒辦法找到郎中。”
“江湖上倒是有個專精毒術的毒醫,華輕茯。你們若是找到了他,這床上的人,說不定就有的救了。”郎中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提到“華輕茯”時他的語氣格外尊敬。
“你為什麼不能醫治這蠱毒?我看你銀針封脈也極為厲害,為什麼不能用銀針封住蠱毒呢?”青衣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因此她難免問出了極為幼稚的問題。
郎中倒也沒覺得青衣幼稚,他倒是覺得以青衣的年齡和閱曆,問出這種幼稚的問題再正常不過。
因此他極為耐心地和青衣解釋道:“不一樣,術業有專攻,比如我手上銀針封脈是一絕,但是遇上銀針封脈治不了的病,那我也就沒有了辦法。蠱毒發作時隨著血液流遍全身,我總不能用手上的銀針把人的所有血液循環都封死了吧?如果封死了,血液不通,陽氣不行,那人也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