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九曲黃河彎套彎(1 / 3)

山道彎彎,夜路難行。

僅有三十多公裏的山路,翻過一座大山,穿過無數的蘋果園,好不容易來到薑格莊村,此時天色已到了晚飯時候。一路上,古儀都在瞌睡中,或許這個女人平時從沒睡足覺。而章月娥則一路興奮得不得了,嘰嘰喳喳,不停地說話。

這裏在大山深處,也是濱海市重要的蘋果產區。山穀裏到處飄著蘋果花香,到處都是果園,仿佛世外桃園,真是一塊風水寶地。

天已經快黑了,車速慢下來,古儀也醒了。她多次考察過薑格莊蘋果產區和薑格莊酒廠,對這裏的情況很熟,便向虞鬆遠和林濤做了詳細介紹。

薑格莊這麼大一個蘋果產區,卻隻有薑格莊酒廠一個釀酒企業。酒廠廠長叫劉大柱,原來是大隊書記兼革委會主任。這個酒廠說是村集體企業,其實,就是他個人的產業。在這座相對封閉的大山裏,他就是皇上,一言九鼎,隻手遮天。

每天晚上,他都要到村頭一個年輕寡婦辦的小酒館裏,與三個村幹部喝酒打麻將,喝醉了就在寡婦家睡。

這個寡婦其實是他的一個遠房本家,叫劉香香,上好姿色。男人生病死時,她才24歲,還未生下一男半女。男人還沒埋掉呢,她就被自己的遠房“叔叔”劉大柱給上了。從此就被劉大柱霸占,再沒撈著嫁人。

劉大柱就是一個魔鬼,這是古儀最後的結論。

林濤將車停在一處隱蔽的果園裏,靜靜地等待著夜深時分的來臨。章月娥顯然很少出過家門,她趴在虞鬆遠的坐椅上,膽顫心驚地問,“小弟,為什麼停在這裏,怪嚇人的。”

林濤掉頭拍拍她的肩膀,“別害怕,絕對安全!”

夜逐漸深了,林濤將車慢慢開到離酒館四五十米的地方停下。兩人下車,古儀和章月月幾乎同時問,“你們要走?”

虞鬆遠知道她們是膽小,便小聲說,“我們不走遠,你們就坐在車上,安全,不用怕。”她們這才安靜下來。

兩人悄悄走到酒館前,林濤先將二個包子,輕輕地扔進院內。過了約有四五分鍾,他輕輕一躍,上了牆頭,翻了進去。

虞鬆遠在確認安全後,也輕輕地翻了進去。

古儀和章月月趴在車上,在陰暗的光線下,見他們無聲無息地就輕輕翻過兩米多高的牆頭,都驚訝得張大了嘴巴。“老天,備不住真是間諜。”

“還備不住,傻丫頭,他們就是軍事間諜。我父親一個同事的孩子,就在他們那當兵,後來犧牲在國外。三個弟弟妹妹,國家都給安排了好工作。”

虞鬆遠和林濤輕輕走進正屋,正屋內一片黑暗,但裏邊的三個房間中,其中一間燈火通明。隻聽到裏邊人不時男女聲混唱,都是當地的民間小調,兩人悄悄走到門前。

門虛掩著,裏麵煙霧繚繞,三男一女正在打麻將,一邊搓著,一邊此起彼伏、接二連三地哼唱著麻將歌:

“九曲黃河彎套彎,哥不知妹住哪灘。”“久病不起別著急,家中自有好兒媳。”“四郎北國招駙馬,想壞了家中老媽媽。”“六郎要斬楊宗保,穆桂英曉得她不饒……”

忽然,一個男人高聲道,“和(讀hu,第二聲)了!操他媽的又是自摸,莊上八番,拿錢拿錢來!”隨即,招來一陣笑罵聲。

女聲說道,“不玩了吧,不玩了,一點沒意思。老娘沒錢了,睡大覺。”

一個男聲道,“香香,這就輸不起了。你是老板的錢袋子、奶罐子、貼身小褥子,你會沒錢?老板爽了不會少給你賞錢吧,說你沒錢,誰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