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旁邊灌河飯店的經理正急匆匆走過來。
他直衝著男孩問了魚的價格,便讓降價,他全要。男孩搖搖頭倔強地說,不降價。經理訓斥道,“現在是活的,降一下價我都要。如果再過一會,魚死了,一文錢不值!”
虞鬆遠注意到,兩年時間了,經理並沒有什麼變化。男孩麵對經理不軟不硬地說,“不要緊,活魚有活魚的價,死魚有死魚的價。”
“你!鄉巴佬!”
經理被氣著了,小聲罵了一聲,氣哼哼地扭頭便走。忽然,看見虞鬆遠站在麵前,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他愣了一下,一下子認出了他,便尷尬地笑笑,伸出手,“是你啊!”
虞鬆遠伸出手握了下,一語雙關地道,“你好,謝謝你之前的關照!”
“客氣啥,當時是你在關照我。”經理握著他的手,見虞鬆遠一身瀟灑的皮裝、戰靴,便問,“你在哪高就?你這是?”
虞鬆遠笑道,“我來買魚!”
經理有些詫異,卻見虞鬆遠直接走到男孩麵前,看也沒看就說道,“我全要了,價格就按照你說的,收起來吧!”
男孩望了望他,露出懷疑的神色。虞鬆遠掏出紅色的軍官證朝他晃了晃,男孩相信了,收起魚,就要跟著走。這時,很多溜彎的人不願意了,有人說,“我們先來的,我也要買。”
男孩很善良,為難地看著虞鬆遠。虞鬆遠說,要買可以,不降價。一個大嫂不高興地說,又不是你的魚,小夥子,你真多管閑事。
虞鬆遠友好地笑著說,“大嫂,確實不是我的魚,隻是我已經原價全買了啊。”
大嫂咬咬牙,買了兩條大刀魚,說是給小姑子熬湯催奶。又有幾人買,一下子賣了七八條。見剩下的沒人再買了,虞鬆遠便掉頭對一臉問號的經理說,“再見經理,改日我請您吃飯!”
小夥便提著魚,跳到自行車後坐,兩人很快就來到莊虞氏餐飲。
此時,已經快晚上九點了,大廳內就餐高峰期已過,虞鬆遠帶著賣魚的小夥走進大廳內。大堂內熱門非凡,仍有七八桌人在吃飯,幾位服務員象花蝴蝶一樣,在各桌間飛來飛去,生意出奇地好。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服務員迎上前來,滿麵春風地笑著說,“歡迎光臨,請問幾位?”
虞鬆遠說,我不吃飯,魚池在哪?
姑娘以為是送魚來的,便帶著他們就往裏走。路過吧台,吧台內一位漂亮姑娘愣了一下,也匆匆跟了上來。虞鬆遠一看她一付老板娘模樣,便已經知道她是溫小林了,於是向她點點頭。
來到點菜間的魚池旁,都這個點了,仍有不少客人在點菜。
男孩用稱秤了一下,說十一斤,給七塊錢就成。然後將魚倒進旁邊的玻璃池裏,果然多數是活的。有廚師已經將三條已經死掉的撈起,拿進廚房去了。
虞鬆遠掏出錢,將二十元全揣進他的口袋裏說,“別推。你是學生,你這魚是自己釣的,對嗎?如果沒有其他事,過幾天,我會送給你一個大驚喜!”男孩並沒有全聽懂他的話,但還是點點頭,這收下錢離去。
虞鬆遠洗洗手,這時,從吧台內跟進來的姑娘,激動得小臉彤紅,興奮地用小手指著虞鬆遠,“你……你是虞大哥?”
虞鬆遠還沒及說話,就被從廚房裏出來拿魚的秦師傅,從後麵一把抱住了,“虞小哥,你來啦。大叔都好幾年沒看見你了,成大人了……”秦師傅竟然高興得熱淚盈眶,語無倫次。
“秦師傅,您身體還好吧?秦紅姐也好吧?”
秦師傅抹把眼淚,“好好,都好。丫頭公派到美國去留學去了,臨走前到虞家村看過她各位幹爹幹媽,小莊、小林陪著去的。”
這時,溫小林已經讓領班小冬,到三樓叫下林雪和張玲、陳玟。幾個男女服務員,也都跟著她們,好奇地湧到點菜間看熱鬧。
虞鬆遠看見了林雪,這個曾經麵黃肌瘦、可憐巴巴、象一頭惶恐的小鹿似的小不點,已經長成亭亭玉立、清新大方卻又矜持的美少女。到底是林雪兒的後人,舉手投足間,儼然一派大家閨秀般的淑女風範。
看見虞鬆遠的一刹那,林雪象被電擊中了似的,差點一頭撲進這個英俊、彪悍男人的懷抱,她好不容易控製住自己。少女的矜持,讓她隻是羞澀地向他點點頭,眼裏早已經是淚水漣漣,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反而是張玲與陳玟,直接衝進來,虞大哥長虞大哥短的,嘰嘰喳喳地問這問那。這時,大廳內的食客們,都被他們吸引,很多人伸長脖子向這裏看。
還是秦師傅見多識廣,見林雪小臉紅紅的,很尷尬的小模樣,趕忙說道,“虞小哥,你到樓上辦公室喝茶吧,丫頭都不好意思了。”
虞鬆遠這才告別秦師傅,跟著大家一起來到三樓的莊虎辦公室。莊虎有點感冒,回去睡覺去了。胡兵送醉酒的客人了,一會就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