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緊張氣氛籠罩著全船,虞鬆遠便小聲安慰說,“是被一群人盯上了,但對我們影響不大。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完事集體睡大覺!”
聽他這樣說,眾人都半信半疑地開始午餐,兩眼卻不時瞅著岸邊。提心吊膽地吃了飯,虞鬆遠和林濤等人美美地躺下,很快都進入了夢鄉。
這裏河道漸寬,水流平緩,船速極快。
鄭書文雖然釣魚時一翻折騰也累得不輕,但她感覺自己惹了事,便倚坐在艙外,主動監視著岸邊的動靜。“鄭姑娘,你也去睡一會吧。到了巡教,可能就沒有機會睡安穩覺了。”陳老大一語雙關地勸慰道。
“謝謝你大叔!我闖的禍,我來看著吧!”
周鐵犁見她倔得很,隻好陪她一邊聊天,一邊緊張地不時盯著岸邊。也不知過了多久,正當眾人以為已經無事時,岸邊突然“砰”地一聲槍響,打破了河麵和叢林間的寂靜。
清脆的槍聲中,睡在甲板上的小隊眾人,從睡夢中一躍而起,做好了臨戰準備。
前方的河岸右邊,一個身材高大的野人,從突厄在河岸邊的一塊高高的岩石上,一個漂亮的魚躍,“撲嗵”一聲淩空紮入水中。然後從老遠處鑽出水麵,快速向河中心遊過來,擋住了大船的航道。
遠處的岸邊,則傳來女人們吵吵嚷嚷的尖叫聲,“B?t anh ta,kh?ng ?? cho h?n ch?y thoát!”(大意: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男子不愧是生活在沱江岸邊的叢林人,他的泳技極佳。快速遊到大船旁邊,身子往上一竄,一把抓住快速航行中的大船船幫下垂著的一段繩索,嘴裏用安南語驚慌大叫,“快救我啊,這段河水裏有鱷魚!”
陳老大已經將船速降了下來,嘴裏大叫道,“快救人!”
虞鬆遠等人,見水下幾條黑影正向此人快速靠近,便伸出竹杆讓他抓著,一齊用勁將他拉了上來。再向水麵下看,幾條黑影快速掠了過去,就差了那麼一點點,好險!
這時,岸邊竟然出現了十幾個跟著船奔跑的年輕女人,或披頭散發,或將頭發簡單挽在腦後,但身手似乎都很矯健,在嶙峋的亂石上奔跑跳躍如履平地,肯定也就是叢林部族的部民。
前方的河麵上,五六條獨木舟突然從岸邊向河麵快速劃來,擋住了大船的去路。幾個穿著破舊軍裝的年輕女人,都端著中國的五六式步槍對準大船。其中一個女人大叫:
“Ng?n ch?n thuy?n! ”。(快停船!)
岸上,也有十來個女人都端著步槍瞄準著河麵,有三個女人還背著孩子。
虞鬆遠有點惱,堂堂的兄弟小隊,讓一堆女人給擋住了。
他看了鄭書文一眼。老妖婆坐在艙麵上,先是一臉驚詫,怔怔地看著小船上的安南女人,一付莫名其妙、難以置信的神情。但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她也明白過來了,於是換上一付看戲的嘴臉,悠哉悠哉地端起茶碗,興致盎然地期待著事態發展。
虞鬆遠指望不上她,隻好向老周和陳老大點點頭,陳老大將船停下來。
虞鬆遠背手站在船頭,他看了看這個三十出頭的青年男子。從他的戰術動作看,這應該是受過軍隊訓練的退伍軍人。黝黑的臉龐,高高的鼻梁,堅毅的目光,卻透出一絲疲憊的神情。小船上和岸邊一堆女人,卻再無一個男人,這奇特的部族結構,也讓虞鬆遠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林濤、劉國棟和林柱民三人,雖然也好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但手早已做好準備,如果女人敢開槍,他們會在第一時間,將她們擊斃!
男子穿著濕漉漉的衣服,氣喘噓噓地樣子,正用安南話對小船上的女人低聲下氣地哀求著,聲音明顯是連哄帶騙,而且是那種男人哄老婆時才會有的腔調,“你們都聽話,乖,我不是逃跑。我回家看看父母、老婆孩子,然後就回來找你們。”
“你騙人!”
領頭的女子喝罵道,“你早就想拋棄我們了,你這個負心漢,剛才鱷魚真應該把你吃掉!睡了我們五年,玩膩了,就一走了之,留下我們有家不能歸,可怎麼辦?你們中國男人是不是都是這樣沒良心?!”
這話打擊麵大了些,大船上的男人們都很是不爽。但大家都沒想好怎麼說話,倒是鄭書文脫口叱道,“一派胡言,安南女人就有良心?扣著男人還不是為了你們自己?有良心怎麼不讓人家回去看父母?!你們以為用幾杆破槍,就能攏住男人的心麼?!”
鄭書文的話很衝,領頭的女子她連珠炮似的搶白麵前,啞口無言。這時,另一個個子稍矮的女子,卻哭著唱開了,內容是哀求男人。虞鬆鬆大致聽明白了,女人唱的大意是,求你別狠心拋棄我們,我們孩子都這麼大了,你要是甩甩手走人,我們也沒法活了,隻好和孩子一起投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