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二人離寬大的窗框僅有一點點,“快伸出手來……”窗台上一個女人焦急地悄聲叫道。
鄭書文先接近窗欞,她渾身濕透,雙手軟綿綿的哆嗦著,已經沒有一丁點力氣了。幸好右手被室內人及時抓住,虞鬆遠左手托著她的屁股,用力將她送了上去。上麵的人跟著一使勁,鄭書文終於滾過窗欞,象一塊石頭一樣,“撲嗵”一聲跌進室內。
外麵平台上的林濤等人,緊貼著牆壁,仰望著空中的那一幕,心都緊張得快蹦出來。隻到巫婆終於被拉進窗子內,所有人才都鬆了一口氣。
虞鬆遠跟著一個鴿子翻身,輕鬆翻進室內。
鄭書文衣服粘在身上,頭發一綹一綹粘在臉上。她滾過窗台,一屁股癱倒在地板上。她的雙眼緊閉著,雙腿緊縮,抱著左胳膊,身體蜷縮成一團,渾身痛苦地顫栗著。
虞鬆遠渾身也已經濕透,可他顧不上和室內的女人打招呼,他和這個一身輕汗的美麗女人一起,將巫婆平放在地上。女人看著縮著一團的巫婆,臉上現出了短暫的驚訝神情,然後象母牛舐犢一般,心疼得流下了眼淚。她很專業地用力抻開巫婆的腿,然後坐在她的雙腿上。虞鬆遠則抻開並壓著巫婆的左胳膊和五指,並不斷按摩、捋著她頸部和臂部的肌束。
鄭書文終於慢慢緩了過來,幽幽地長噓了一口氣,嘴裏哀歎道,“老天爺,這真不是女人幹的活。要不是你們,我這回肯定早摔成八瓣了……”
“手臂有傷,還非要逞強!不過巫婆,以你的身手,不至於……”
虞鬆遠半是抱怨,半是疑問地說道。
但鄭書文卻並沒聽他說什麼,她看著室內的女人,象是被電擊一般愣了一下,美麗的雙眼瞪得溜圓。但妖婆就是妖婆,臉上的驚詫僅是一閃而過,就突然嫣然一笑,破天荒地嗲嗲地打斷了他。
“我臂上的傷……其實還沒好耶!二姐……姐姐……謝謝你……”
“幽靈,歡迎你們!”
穿著陸軍軍裝的女少校,三十出頭的樣子。她先是抱著渾身上下水淋淋的鄭書文親了一下,見鄭書文手臂已經能自由活動了,又象母親一樣,將巫婆臉上的一綹秀發攏到耳後,這才顧得上向虞鬆遠伸出手來。
“我的代號叫楚蕙,見到家裏人真高興。我受命協助你們完成襲擊任務,並與你們同時撤退至瀾滄!”
楚蕙情不自禁、充滿愛憐的舔犢動作,讓虞鬆遠內心如驚濤駭浪一般。他握住她滑膩的小手,“你好,她叫巫婆,向戰鬥在敵人心髒的戰友致敬!”說著,他向她敬禮。鄭書文軟綿綿地躺在地上,也做了一個敬禮動作!
楚蕙趕緊向虞鬆遠還禮,姿勢標準,英姿颯爽。然後,又將巫婆抱在懷裏,還刮了一下巫婆的小鼻子。
“姐,你……”
巫婆哽咽了一聲,陡然淚流滿麵,二十四五歲的大姑娘,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惹人憐愛的小女孩。她就象是與失散多年的母親突然重逢一般,流著淚、撒著嬌,鑽進了楚蕙的懷裏。
“少校、巫婆,你們……”
虞鬆遠手指著楚蕙和巫婆,眼前這不同尋常的一幕一幕,讓他目瞪口呆。
“切!看到一對美女,長相差不多,吃驚了?”楚蕙剛張嘴要說話,沒想到巫婆抬起頭,驕傲地啐了一口,又鑽進楚蕙懷裏。
楚蕙粲然一笑,“幽靈,你接應他們上來,我帶小丫頭去打理一下。一身臭汗,跟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都快成落湯雞了!”
說著,楚蕙竟然象抱孩子一樣,將巫婆橫著抱起,走進隔壁房間。
虞鬆遠向窗外下麵看了一下,又點起一支煙。楚蕙和巫婆太像了,兩人的親昵動作,更讓他震驚。難道她們……母女肯定不可能,真的是姐妹?他拍拍腦袋,一時又理不出頭緒來,幹脆不想了。
正在這時,林濤和林柱民生龍活虎地翻了上來,動作很張揚。
“巫婆呢?這死丫頭嚇死我了,一會我非得揍她!倔頭倔腦的,簡直是開國際玩笑,就是他媽的一頭強母驢!”林濤瞅了一眼屋內,沒看到巫婆,便豪氣衝天,脫口罵道。
“這樣不行,太任性,開玩笑麼,會誤了大事的!”林柱民一邊往上拉著大繩,一邊也心有餘悸地說。
不一會,劉國棟也一個鴿子翻身,矯健地翻進室內,見巫婆和另一個女人都不在,便對虞鬆遠抱怨道,“老大,要強調紀律。巫婆這‘監軍’當的太不稱職,差點壞了我們的大事!”
“都閉嘴!有能耐一會當著她的麵,好好教訓她出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