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紀無情,違令者殺無赦!”靈玉說完,李海潮臉色嚴峻,又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坐在後麵牆邊的黃瑾秀,何嚐見過這種陣仗,聞言渾身哆嗦,緊緊地將小香月摟在懷中。
三亞坎和幾名排長聞言,也都感到脊梁一涼,趕緊挺直了身體。散會後回到連部,白立攤開地圖又強調了一遍,最後咬著牙說,“我們訓練了幾個月,就為了這一天。高棉人創造曆史的時候到了,全體記住教官的話,軍紀無情,失軍機者,殺無赦!”
……
當天夜裏,天上烏雲翻滾,雷聲隆隆,大雨如注,大地象倒扣上了鍋底,伸手不見五指。夜裏十點,白立按照命令,在黑暗的雨夜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連隊帶到了北山溪盡頭指定位置。洛亞帶著一個夥計,舉著傘,正在鎮外的崗亭前等他們。
鎮邊的崗亭內,哨兵班早已經被消滅了。
“注意隱蔽!厲害,這是你們幹的?”白立驚疑地問。山上的明叻堡壘,兩盞探照燈交叉巡視、掃描著桃叻鎮的街麵,隊伍必須隱身破舊的房屋背後。
“廢話,老娘有這能耐,還用你們這些小雞崽幹嗎?”洛亞不屑地說。洛亞確實不知道是誰幹的,但白立心裏有數,這肯定是李海潮指揮官和大熊伊萬諾夫帶著海島衛隊幹的。兄弟小隊已經悄然深入敵後,整個鬆戈山區,現在有這能耐的,怕隻有他倆了。
“饒了我,我就是個炊夫……”德國人海恩堡哭哭啼啼地不想做向導,一個勁地哀求著。
“啪啪!”洛亞跳起腳,抬手就是兩耳光,好不容易夠著,嘴裏還輕聲罵道,“孬種,睡我閨女蓬緹時候的本事哪去了?啊,不去就殺了你……”
“他媽的孬種白皮豬……”三亞坎拿著匕首向海恩堡走去,海恩堡嚇得隻好抽抽泣泣地點頭答應。
有了海恩堡做向導,三亞坎帶著二排,帶著重武器,借助鎮內建築的掩護,規避著探照燈,馬不停蹄地向姚叻運動過去。二排則迅速在通向明叻的山間道路上,建立了防禦陣地。高棉連士兵們匍匐在地上,將通向山上堡壘的台階兩邊,布設了密集的定向雷場。對方居高臨下,如果單純靠防守,勢必要付出重大代價。
洛亞自己則領著白立的一排,順著鎮內坑坑窪窪的街道,將鎮公所包圍了起來。此時,突然鎮上和山上的明叻據點,燈一齊滅了,天地間黑乎乎一片。探照燈終於熄滅,除了偶爾一兩聲犬吠,小鎮黑乎乎、靜悄悄的。
鎮公所大院門前的崗亭內,兩個哨兵都躺在地上熟睡著。洛亞這女人不簡單,她輕輕地說,“殺了他們!”高棉連兩個戰士,一人上前抹了一刀,解決了兩個哨兵。
“都睡死了,一百多人呢,逮住好吃的就一個不落,開飯也能這麼準時?你們快……”洛亞看著大門,白立手一擺,一排戰士點上鬆明,魚貫進入大院,開始逐屋清理。食堂內的景象,讓官兵們大驚。這裏躺著的可不全是守備排和偽軍,裏麵竟然有一個中校、兩個少校和大大小小十幾個尉官。
原來,當天洛亞送來的豬肉和米酒,守軍晚上大吃大喝了一頓。為拍馬屁,還請來明叻據點的營長、副營長、連長等十幾個軍官,一起享用。
“動作要快!”
白立下令的同時,自己提著微聲手槍率先進屋清理。原來還準備擊斃漏網的呢,猴子這狗日的果然不同凡響,鎮公所內躺了一地人,無一幸免,都是晚餐後睡倒的,時間拿捏得真準哪。這些人睡的姿勢千奇百怪,很是生動。坐的、躺的、趴在桌上的,甚至有的人蹲在廁所裏,就睡了過去,直接坐到坑裏……
一排戰士們激動萬分,簡直讓他們難以置信,這就是耀武揚威的722團麼?他們沒費什麼勁,就快速將鎮公所內的所有人都抹了脖子。十點三十不到,白立帶著一排,準時來到二排的阻擊陣地。此時的二排,正在雨中嚴陣以待。
……
晚九點三十分,虞鬆遠一揮手,小隊眾人迅速按照分工,快速向堡壘內的目標潛去。堡壘的結構小隊已經爛熟於心,萬能的納加小組通過潛伏在安南占領軍第二軍軍部的高級情報員,一年前就已經將明叻和姚叻結構圖,用信鴿傳給楊明濤。
堡壘有三層,隊員們一人負責一層,從東向西,最後的彙集點是桃叻正上方的722團團部。虞鬆遠自己,直接走向大雨傾盆的大院廣場,向對麵的彈藥庫和團部走去。
大院內很安靜,整點才會有兩名憲兵值勤,他一直走到對麵亮著燈的憲兵值班室。此刻才半點,憲兵值班室窗上掛著簾子,裏麵有光亮晃動。他輕推了一下,門被從裏麵鎖著。貼著窗子玻璃,能清晰地聽到裏麵竟然是三個人,兩男一女,正在打情罵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