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也許是連著幾日的陽光讓百姓有點吃不消,太陽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去,把地牢裏的人放出來吧,好吃好喝的伺候。”細辛穿好衣服,看著窗外的雨水,突然想到昨天做的那件荒唐事情來,不過心中並沒有什麼愧疚。
“是,主子。”小廝服侍好細辛後,轉身欲走。
“還有——”
“嗯。”
“不要讓我聽到有人嚼舌根。”細辛負手站在窗前,庭院裏的芭蕉葉長的正茂盛,豆大的雨珠劈裏啪啦往下墜落,打的芭蕉葉像大海中的小帆船,不知道東西南北方向。“把門口貼的尋醫昭示撕了,就說幽冥的病非藥石可醫,自然好了。”
“是,主子。”這時候小廝才邁著小碎步,彎著腰,打著傘急忙忙的出門。
“麥冬。”細辛搓著食指,一字一句的說道,“還真是。嗯。”真是什麼,細辛並沒有說完,不過看他眉開眼笑的狀態,也並不是什麼壞事,至少目前不是。
麥冬被從地牢“請”出來之後,大魚大肉的伺候著,原先細府還有人懷疑麥冬是個假和尚,可是時間一長,大家就知道麥冬是個葷和尚。
他與一般的和尚不同,似乎早就預知第二天就能出來一樣,當小廝們進去放人的時候,麥冬正閉目念經,念得什麼他們並不曉得,但就是覺得:到底是佛門中人呐,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都被抽成這幅鬼樣子了,還是那麼從容,那麼淡定,眼中充滿了慈悲,充滿了對芸芸眾生的包容。
“媳婦兒。”房間裏,川芎從地上爬到床上,懶洋洋的睡到麥冬錦繡的被子裏。雖然他是個影子,根本感知不到實物。但是,一想到這是自己媳婦兒睡過的床,渾身上下都會戰栗的好麼。
他虛幻緊緊抱著錦被,隱隱約約能看到人頭模樣深深埋在被子裏,嗅著屬於麥冬的芬芳。
“川芎。”
“媳婦兒,怎麼了?”麥冬從錦被中探出腦袋。
“那隻小老鼠是不是被我踩死的?阿彌陀佛,我是不是造了殺孽。”
“額,媳婦兒,那個,這件事情不能怪你吧。”川芎都聽麥冬念叨這件事情幾百遍了,不過麥冬心裏好像鬱成了心結。“或許他是佛祖賜予減輕你的痛苦的呢?”
“可是我們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啊?”麥冬嘴裏塞著雞腿,哦我囔囔說的不清不楚,不過川芎還是抓住了關鍵字眼。
“唉,媳婦兒,你就是太善良了。”川芎一臉寵溺的看著餐桌邊的麥冬,油光光的嘴巴上沾著醬醋,手中的雞腿,賣力一撕,啊,美味就這麼到嘴裏了。他的媳婦兒,怎麼看怎麼好看。
“川芎,佛祖不會怪我的吧。”
“不會,你看,門外的雨水,就是佛祖原諒你的最好的證據,哈,”川芎做了一個打哈欠的動作,“媳婦兒,我累了,我睡一會兒好不嘞?就咪一會兒,嗯,一會兒你再喊醒我。”
“嗯嗯”麥冬的腦袋晃得和撥浪鼓一樣。桌子上擺滿了山珍海味,和臉上猙獰的傷口正好形成鮮明的對比。
嗯,吃飽了我再去找大夫,現在,我還是填報肚子要緊,麥冬吮吸一下流向手腕的油,開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