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雪薇沒想到這小鬼竟然認識自己,危機感立刻在她心中升騰起來,下意識地轉過臉去,盡量壓低聲音:“不要亂說話,小小孩子懂什麼!”
“阿姨,我餓了。”雖然預感到此刻的情況不是該想吃東西時候,但是小孩子還是以吃為重。從昨天晚上到今天,瑾辰已經餓的肚子“咕咕”叫了。他止住哭聲,摸了摸扁扁的肚子,開口對雪薇要求。
雪薇在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伺候人的事還真沒幹過。但是,此刻,無奈之下,她拖著虛軟的身體,晃到廚房去幫瑾辰找吃的。
這套郊區的獨立式建築,是屬於她名下的一套不動產。平時,她都和爸爸,弟弟住在一起,很少回來。不過是偶爾,和家裏鬧了別扭,會跑來躲躲,清靜幾天。所以,房子裏雖然家具廚具一應俱全,但是卻蒙著一層薄薄的灰塵。
雪薇赤腳走進廚房,打開冰箱,看見裏麵隻有幾幾顆“凍僵”了的洋蔥,飲料都變質了。回想一下,上一次來這裏,是兩個月以前了。她從櫥櫃隔層找到了一罐牛奶,看看保質期,還有幾天。拆開包裝,向一個大玻璃杯裏倒。
倒牛奶的同時,雪薇的神情一陣恍惚:喬雪薇,你這是在幹什麼?你為什麼要把這個孩子偷走呢?偷走他你又能怎麼樣呢?如果…一旦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你的下場……一想到這裏,她手腕一抖,牛奶溢出了杯子,衣服上出現了白色的奶漬。
雪薇下意識地躲避,抬頭,剛好從廚房拐角處的壁櫥玻璃鏡裏看到狼狽的自己。她頓時嚇了一跳,牛奶罐子自她的手中滑落下去,摔碎在地麵上。
玻璃窗裏,映出一副狼狽而疲憊的麵容,猩紅色的眼睛,充滿疲憊與陌生。她自來最重視自己的外貌,就算是睡夢中都不忘打扮的美美的,嚴苛要求自己的每時每刻都要完美無缺。隻是,此刻,她卻將自己搞得這樣狼狽與醜陋。
她的心,狠狠地抽動了幾下。仿佛有人拿皮鞭將之狠狠抽動。
“哇……哇……”或許是許久不見雪薇的出現,瑾辰又開始嚎啕大哭,淒厲尖銳的哭聲在空蕩蕩,冷清清的房間裏回蕩:“哇,哇,我要媽媽。媽媽,你在哪裏啊?”
雪薇從廚房裏跑出來,恰好聽見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她跑上前去,看是弟弟喬雪鋼打來的,立刻拿起來。側身,對瑾辰做一個噤聲的手勢,但是小孩子哪肯聽從她的要求,徑自我行我素,哭個不停。
雪薇心中焦急,腦海中猛然飄出一個想法。她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包東西,快速跑到廚房裏。將紙包裏抖落的安眠藥抖入牛奶中,攪勻了。小心翼翼地端了出來。
她端著牛奶走到瑾辰的身邊,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笑臉:“來,乖啊。你媽媽一會兒就來接你了。阿姨隻是和你媽媽做了一個遊戲,她很快就會找來,將你帶回家去的。寶寶不要餓著肚子,先喝杯牛奶吧!”
在雪薇說話的同時,剛剛瘋狂鳴叫的手機停止了震動,安靜地躺在了桌麵上。雪薇下意識地向手機看了一眼,緊張地咬住了嘴唇。
“阿姨說的是真的嗎?我媽媽很快就回來接我回去嗎?”瑾辰天真地回問,一聽到有了指望,黑水晶似的眼睛,充滿希望地望向雪薇。
那麼天真,充滿信任的眼神讓雪薇感到如芒在背,心虛地躲避著,不敢直視那雙單純的眼睛。
“嗯。是真的。”她淺笑著敷衍。
瑾辰立刻接過牛奶,大口大口地喝。當他將一大杯牛奶喝完,搖搖晃晃地倒在床上,昏睡起來。
小孩子畢竟抵抗力差,兩片藥劑就輕易地將他催眠。
看瑾辰睡著了,雪薇連忙抓起手機,把未接來電回撥了過去。
她可不能讓家裏人把自己一夜未歸的消息告訴冷俊堯,那麼,冷俊堯很容易就會聯想到是她偷走了瑾辰。雪薇嚇得滿手都是冷汗,幾乎要握不住手中的話筒。
不一會兒,手機接通了,彼頭,傳來雪鋼擔憂的聲音:“姐,你昨晚在哪裏?一晚上沒回來,我和爸爸都擔心死了!你和俊堯哥在一起嗎?”
“沒有!”雪薇立刻斬釘截鐵地回答。她的語氣又急又快,好像生怕雪鋼不相信她似的:“我……昨晚回郊區的房子裏了。”
“你怎麼回那裏去了?和俊堯哥吵架了嗎?”彼頭,雪鋼頗為意外。
在他的意識裏,姐姐總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才會回自己的家裏。那意味著,她需要躲在自己的空間裏,慢慢遺忘遇到的事情。
“沒有。隻是覺得好久沒回來過了,還有…昨天宴會結束後,離這裏比較近,所以我就回這邊來了。”她順口編造理由,卻總覺得有些牽強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