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鋼,把孩子放下來。姐姐會解決一切問題的。姐姐不會再做傻事了,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把一切都解決掉的!”雪薇含著淚保證:“隻要……你放姐姐一條生路。”
許久,雪鋼僵化的背脊才轉過來,隻是,他的眼中,帶著刻骨銘心的悲慟:“好!姐姐,我給你一次機會。不過,這也是唯一的機會!一定要將瑾辰送回去!”
俊堯手裏端著一杯牛奶,打開宥菲房間的門,看見她正抱著瑾辰的玩具熊流淚,頓時,心情也難過了起來。
他走進去,將牛奶放在床頭,低聲說:“你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喝杯牛奶吧!我已經盡力去找瑾辰了!你不要擔心!”
“啪……”一下,宥菲將手中的玩具熊扔到他的身上,尖聲哭泣:“還我的孩子!你是魔鬼!滾出去!你把我的孩子藏到哪裏去了!馬上把他還給我!”
她的一再誤解,再加上瑾辰丟失,俊堯也心亂如麻,此刻,她又一次將誤解擴大,一意孤行認為是他將孩子藏了起來。煩躁與暴躁陡生,他低著頭咆哮一聲:“我最後再說一遍,不是我!”
“還我的孩子!”他的低沉咆哮並沒有嚇著宥菲,她紅著眼睛,一臉倔強,然後手臂一揚,床頭櫃上的牛奶杯子被摔在地麵上。頓時,水花四濺,玻璃碎片四處蹦跳,宥菲赤著腳,細小的碎片劃過她的腳趾,留下了細密的傷口。
“shit!”他氣憤她的誤解,又為她的自我傷害而心疼。忍不住低聲爆出粗口,卻終究是壓著火氣,蹲下身,想去碰觸宥菲腳上的傷口。在他抬頭的瞬間,眼睛忽然被一道明晃晃的光亮刺花了眼睛。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此刻,它被她握在手裏,鋒利的刀刃,直指他的咽喉。
看來,宥菲已經快瘋了!她紅著眼睛,眼神裏都是炙熱瘋狂,帶著某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狂熱:“你說…馬上告訴我,否則,我就先殺了你,然後再自殺!我們一塊死!反正瑾辰也不見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說完,她仰頭,淒慘的笑了一下,又看了看放在床頭相框裏瑾辰的照片。
俊堯沉著眼睛不說話,緊抿的唇線,看不出內心的真實想法。他的眼神,毫不避諱地直射在宥菲的身上,內心湧起一陣深沉悲慟。
這還是記憶中那個絕美冷情的少女嗎?纖弱優美,卻又倔強孤傲。此刻,她披頭散發,被淚水氤氳的眼睛,彌漫出絕望與瘋狂,宛若一個瘋子,一個狂躁的瘋子!是他將她變成這樣的嗎?冷俊堯在內心深深地自責,他不害怕她手中的刀子,害怕的,絕望的,是他將她變成了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他無聲的歎喟了一聲,抬頭,目光變得深邃與陰鷙。伸出手臂,大掌一揮,目標直指她手中的刀子。宥菲眼明手快,握著刀子的手腕一躲,鋒利的刀刃與他的手掌擦邊而過,鮮紅的血刺激了宥菲的思維。她下意識地尖叫了一聲,原以為冷俊堯會馬上放開。沒想到,他反手一握,掌心握住了鋒利無比的刀刃,隨之,更多的鮮血順著刀刃往下流。
“啊……”宥菲抱頭向床角裏蜷縮,身體蜷縮成一團,像是一個受到驚嚇的小動物。
“滴答滴答……”鮮血還在一滴滴向下流,冷俊堯的眉頭深深地皺起,疊成糾纏的皺褶。“哐當……”一聲,他放開手掌,匕首隨之掉落在地麵上。
閃亮的匕首跌落在地上一灘鮮血之中,這血腥暴力的一幕,讓人深深顫栗。
身體上的痛,遠遠比不上冷俊堯身體上的痛。他抬頭,望向躲在床角裏的宥菲,隨手扯掉一塊床單,將手背上的傷包紮好,語氣低沉地說:“過來,你不要怕我。如果,這世界上連你都怕我,那我還能相信誰?”
宥菲躲在床角低聲哭泣,連續抽泣的聲音,不斷抖動的身體,讓她看起來格外嬌弱。
俊堯伸出手臂,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無奈,他的手心剛碰觸到宥菲的肩膀,她便像是觸電一般劇烈地掙紮起來,抬頭,露出腥紅色的眼睛:“不要碰我!你是魔鬼!我已經答應要變成你手中的傀儡了!你的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嗎?隻要你把孩子還給我!”
鮮血殷紅了床單,彌漫的鮮血還在順著他的指尖向下流,滴落在純白色的床單上,彙聚成一團刺目的鮮紅。
她冷漠的眼睛,仿佛在她的心中圍成了一個堅硬的隔閡,讓他無法接近。冷俊堯的心,忽然湧起無窮無盡的後悔與疲倦,他強勢著抱她,最後,硬是將她掙紮不休的身體擁在了自己的胸口。
宥菲停止了哭聲,最初,她還在掙紮,直到,終於了解,自己的動作不過是徒勞。立刻,身體變得僵硬無比,她僵直背脊被他抱在懷裏。兩人之間有長久的沉默,之後,她的聲音打破了這暫時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