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櫻十分愜意的坐在玉簟上,“早就聽說蕊兒姐姐你獨立建府,今日一到這鹿韭苑,真是令人賞心悅目!隻可惜太陽大了些,不然真想到處逛逛!”

蕊兒一身紫色抹胸紗裙,額配群鑲赤金幾何鏈,無耳飾,髻戴廣宇繁花細雨流蘇簪,發盤起,僅在右側留有一束發置於胸前,生得是娉娉嫋嫋,玉肌勝雪,惹得行人常駐,公子癡情。唇畔一笑,那靨上的紅暈,便像是冰天雪地裏,被冰封住的紅梅,她手裏拿著一個小盤子,裏麵放著一塊軟糯清甜的糕點,放在她兒時的小閨蜜麵前,一麵看著她吃,一麵笑說:“你初到長安,還不懂這長安的天氣,今日雖說春陽似夏,明日可能就發冷了,天氣變化不定,既要保暖,也要防寒。”

雨櫻覺得無所謂,“天氣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你苑裏的鹿韭!要知道這鹿韭可與玫瑰、菊花不同,不能成束,拿來做插花藝術吧,用的籃子、花瓶也要淺一些。沒想到你這鹿韭苑竟然培育出了長枝鹿韭,可把我高興壞了!我這次來便是想剪一些花枝的,恰好我外公也喜歡鹿韭花,我可要多剪一些,方不虛此行!”

蕊兒輕笑著坐在她跟前,“我就知道你做什麼都是有目的的。”

“姐姐。”雨櫻輕輕叫了一聲,她又想起從前那件不開心的事。

蕊兒見她的麵容突然變得傷感,心情頓時不好了,好像她又回到了那個夜裏,冷聲說道:“你既要鹿韭,我陪你去剪便是了。”

雨櫻感覺有點陌生,“謝謝蕊兒姐姐。”

一個侍女卻在蕊兒耳邊說了幾句話,雨櫻見蕊兒眉頭緊鎖,麵有疑難,便料定蕊兒會對自己說什麼,果不其然,蕊兒說了一句“方才來了一位客人,我恐怕不能與你一起剪摘花枝了,你一個人去便好,我叫一些侍女陪著你。”

雨櫻點著頭,善解人意的說:“蕊兒姐姐有事,忙便是了,不用顧忌我這個閑人。”

“嗯。”蕊兒看著她點了頭。

萬紫千紅的鹿韭苑內,馨香紛然,真是一枝紅豔凝香露,傾國傾城不在人。

雨櫻手裏拿著一把小剪刀,對著她找好的位置斜剪下去,一枝國色天香的鹿韭便出現在了她手裏,小鼻子嗅嗅,肌膚輕觸花瓣,像是在比試誰更柔嫩。她的肌膚像凝固的牛奶,花瓣輕觸肌膚的時候,那花的氛香慢慢的沁染了進去,“絕代隻西子,眾芳唯鹿韭,奪目霞千片,淩風綺一端。”

雨櫻不禁愛不釋手起來。

侍女手中端著的方盤裏,鹿韭漸漸多了起來,雨櫻意猶未盡,又剪了一枝拿在手裏欣賞,剛一轉身,便看見走廊上有一個男子一直盯著自己看。

一大隊侍者整齊劃一的低頭排在他身後,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但見此人身形修長,頭戴高冠,冠下垂纓,上飾珠玉,有充耳;穿著一身暗紫色細紋廣袖裾,腰結雙佩,紫綬鞶囊;麵相狹長而文靜,身量修長而嚴恭,給人的感覺肅肅有如鬆下之風,隻一雙眼睛定定的朝她這邊看過來。

漢時官員出門在外隻認官印不認人,因此平時都要將官印隨身攜帶,置於鞶囊之中。

紫綬乃公、侯、將軍之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