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是一個生物的第一需要。蟑螂屍體上的細菌也需要生存,但可惜它們的期待久久都未能出現。
隨著食物的漸漸消耗,它們的繁殖越來越少。為了能夠節省更多的食物,多餘的生活消耗都不得不統統取消。更別提什麼社會體係了,那都早已不複存在。
即便生活已經是如此的窘迫,天神派依然期待著天神的拯救,仿佛它們就認定了活下來的細菌,必定是天神選中的一樣。而自然派也同樣期待著那個極為渺小的概率,因為隻要有百分之一的機會,那也是機會,是活下去的機會,隻要機會仍在,活下去的希望就仍在。
因此,無論是天神派還是自然派,它們都對未來仍然抱有一絲希望,即便這樣的希望非常的渺茫。
等待,仍然是它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這是一種極為被動的局麵,因為活下去的希望並不掌握在自己的手裏,而是寄托於其它物種的喜好。
喜好?也算是自然選擇的一部分吧,尤其是對宿主而言。事物的發展許多情況下並不由物種本身所決定,而是其它的物種。
所以這種時候,蟑螂屍體上的細菌們無論如何都主宰不了自己的命運,這就是被動者的無奈。
相比之下,鞭毛細菌似乎要幸運一些,因為它們早已離開了蟑螂的體內,從而非常幸運地躲過一劫。此時的它們,憐憫兄弟族群的同時,也慶幸著當初選擇離開蟑螂的決定。
小菌願望,作為鞭毛細菌們離開蟑螂的主要動力,無意間卻改變了這一命運結局,使得鞭毛細菌可以繼續活下去,繁衍生息。
這是否可以認為,正是由於保留了那個願望,才使得鞭毛細菌們躲過了一場災難呢?不管你信不信,反正鞭毛細菌們是信了。
每當老鼠經過蟑螂屍體的時候,它身上的鞭毛細菌們都無不希望老鼠能夠走過去,享用那裏的食物,從而拯救兄弟族群的性命。畢竟,它們擁有相同的祖先,和它們一樣擁有完美的社會體係,它們之間還是很有感情的。
但是大自然不會憐憫它們的不幸,大自然隻在乎優勝略汰的選擇。所以,隻有合適的物種才有資格在大自然裏生存。
……
時間繼續一點點的流轉,蟑螂屍體上的肉已經被消耗得個精光。細菌們仍然沒有等來它們的宿主,就這麼漸漸地一個個在饑餓中死去。
最終,僅剩的最後一個細菌也堅持不住了,它在那高高的排泄物旁祈禱,向上天呐喊。
“我已經是最後一個細菌了,我總該是你選中的細菌了吧?”它向上天喊道。可惜上天沒有絲毫的回應,沒有一個類似於宿主的東西出現在這個最後的細菌的麵前。
周圍的一切靜悄悄,沒有一點聲音,沒有一點光影的變動。仿佛時間就這麼停止了一樣。
這個僅剩的唯一的一個細菌此刻萬念俱灰,它堅持到現在早已窮盡所能,此時已經沒有再多的能量供應它的生命。
所以,趁著現在它還活著,它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於是它回想起了它們的曆史記載,那幾乎是它們整個族群存在的價值。
反正自己也即將死去,整個族群也必然隨著它的離世而全部覆滅。作為整個族群裏的最後一員,這個細菌覺得自己有責任給它們的曆史畫上句號。
於是,這個最後一個的細菌似乎回光返照了一般,它既非常不甘,卻又極為的無奈,拚盡最後一點力氣,在它們的曆史記載上寫下最後一段話。
“我不清楚我們為什麼要遭受這樣的災難。無論是天神派的觀點還是自然派,它們這個時候似乎都不起作用了。不管怎樣說,眼下的形式已經不可逆轉。而小菌願望,一個古老的傳說,現在也隻能寄托於與我們相同祖先的鞭毛細菌的身上。也許,當初它們所走的道路才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