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當天夜裏草擬了一份文書。
方家小店向武陽郡各大酒樓（包括春風樓眠月樓）公開秘方，作為條件元泰樓、慶春樓、嶽鳴樓等城內酒樓嚴禁私做牛肉泡饃，所得利潤的一成歸方家小店，並且每家酒樓都要設一粥棚賑濟災民，粥棚須達到郡守所設定的標準，由武陽郡郡守統一管理。
另有附加條款，凡秘方泄露，得秘方的酒樓將共同承擔損失。
本文書最終解釋權歸方家小店所有。
“劉叔，文書你先保管好，明日召集那些酒樓老板，向他們表達咱們方家小店的善意。”方慕把文書交給劉五：“但裏麵所列條款一條都不能更改，他們同意之前，秘方千萬別給他們，一家同意給一家，兩家同意給兩家。簽定文書一定要在衙門，並且蓋上郡守府印章。”
“小公子放心。”劉叔滿臉笑意小心藏好文書：“把那些老板召集，不是跟他們商量如何應對，而是告訴我們方家小店所定的規矩。願意遵守的酒樓能夠得到秘方，不願意遵守的隨他們自生自滅……這個我懂。”
“時候不早了，小公子早點休息。”
又商量了片刻，劉叔滿懷喜悅退出，心頭重擔終於放下。
粥棚將郡守與方家小店捆綁，郡守定會出力敦促文書的執行，到時方家小店就完全不怕這些酒樓不認賬，方家小店危機自然解除，牛肉泡饃得以保全，而且各酒樓一成的利潤也不是小數目，甚至所得利潤還有可能超過方家小店利潤，如此完美的方案，簡直很難相信出自一個孩童，雖然方慕說源自信昌公之書，但仍舊表現出非凡智慧，果然不愧信昌公之子。
“劉叔，劉叔……”方慕又叫住劉五：“咱們占了他們一成利潤，還逼著他們設粥棚，這簡直要了那些酒樓老板的命，說不得就會有人心生歹意。明日劉叔宣布咱們文書之前最好先請衙門的人見證，就說咱們幫他們設粥棚，同時劉叔還得注意到時各人的反應。”
“那明天一早我就到衙門請衙門的人與我一道，隨後再召集酒樓老板。”劉五點點頭：“至於暗地裏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小公子放心，小的雖是粗人，但畢竟出身行伍，些微的小蝥賊還能應付，畢竟光天化日城內差役又一直巡視，他們也不敢鬧出太大動靜。”
“總之，錢可以不賺，但人必須安全，我可不希望劉叔再因為區區三十文差點兒丟掉性命。”方慕鄭重交待：“哪怕文書簽不成，秘方還讓他們得了，劉叔也不能和他們以命相搏。”
“小公子知道了？”方慕如此關心，劉五內心感激，眼睛酸酸的，除了信昌公之外，小信公是第一個如此關心他的人，隨即又猛然想起前幾日漕運碼頭那件震驚整個武陽郡的血案，不由心驚，小聲問：“前幾日之事……”
“什麼前幾日，劉叔瞎想什麼呢，時辰不早，劉叔早點休息，明天還需要劉叔跑東跑西，有得忙呢。”方慕打斷劉五。
劉五將信將疑，最終疑惑地回到廂房睡了。
方慕捧著腦袋，認真思索著還有沒有什麼漏洞，李嬙鋪好床，見方慕一副沉思的樣子，拍拍方慕腦袋笑道：“小小年紀，還學大人沉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