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哪裏的話,咱們是一家人,不用如此客氣的。”秦風都自稱伯伯了,那範添添也隻能順勢叫他一聲伯伯。不過想到秦風今年已經七十多,自己白天叫封山一聲爺爺,現在卻叫秦風伯伯,範添添覺得輩分有些亂套了。
但是從秦言的那邊論,叫伯伯自己不虧,倒是從自己這邊論,秦風要比封山低上一輩了。要是也像對封山一樣,給秦風叫爺爺,那秦言不就成了自己和趙驍的叔叔了。一想到秦言有可能因為輩分問題而嘲笑自己,範添添就渾身激靈。範添添現在有點後悔認封山爺爺了,自己這嘴真是欠,叫個大伯、叔叔什麼的不行嗎?非要叫爺爺,給自己找不自在。
“好,伯伯不跟你客氣,聽你這麼一說,我心裏也有譜了,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早些睡,辛苦的日子在後頭呢。”秦風拍了拍自己的腿,意思是想讓範添添叫人把他送回去。
範添添有點意外:“您就不打算問問我是怎麼安排的嗎?”連自己手底下的人都私下裏在討論這個問題了,範添添不明白秦風為什麼連問都不問一句,就打算回去,難道他今晚真的隻是想問問秦言的身體,而沒有別的意圖?難道他就對自己放心到這種程度?可以什麼都不過問,要知道,一個不慎,可能丟的就是他們的性命。
“言兒在信裏對你多加推崇,很是欣賞你,他這個人很少誇人,我是他的父親。”秦言隻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再也不張嘴了,甚至在範添添望著他的時候,還打了一個哈欠,不過讓他用手給捂住了。紳士到什麼時候都是紳士,骨子裏的教養歲月弄不丟、苦難磨不掉。就是打哈欠,秦大人都打的那麼紳士,那麼得體,一點也不狼狽。
範添添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濃,嘴角也彎曲出了好看的弧度:“那好,您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再讓人通知我。來人,送秦大人回去。”
秦風的話雖然少,卻是對自己最大的認可。一切聽你的,我們這些人不會過問,更不會橫加幹涉。這是範添添希望看到的結果,其實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範添添之所以沒有私下裏見秦風,怕的就是這個。作為一個指揮官,她需要絕對的執行力,而不能有任何的被質疑。
雖然知道秦風他們說什麼自己也不會聽,可是心裏多少也會有疙瘩。現在好了,有了秦風的態度,自己可以放心去搏了。
剛才背著秦風進來的那個少年挑簾鑽了進來,範添添的這個帳篷高度有些低,少年低著頭彎著腰,才不至於碰到頭頂。
秦風走了,青葉拎著油燈進來,隨手把油燈放在門口沒有鋪被子的草地上,低著頭向範添添身前走來:“二少爺,早點睡吧。”前路漫漫,這剛過了第一天,危險與困難,將會接踵而至,雖然知道以二少爺的手段,定會把人安全送達,可是會付出怎樣殘酷的代價誰也不知道。
為了以防萬一,油燈並沒有熄滅,昏黃的燈火晃在主仆二人的臉上,斑駁一片。神經崩了一天一夜,終於可以休息,範添添很快就睡著了,青葉給她主子扯過一件袍子蓋在身上之後,也躺倒睡去。
一覺到黎明,正如範添添所預料的那樣,昨夜並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別說是來抓捕他們的兩條腿的人,就是四條腿的野獸也沒見到一個,這一晚所有人都睡的都很踏實,也成功的度過了自己的心魔,從此以後,他們要在逃亡的路上奔走,直到回家的那一天。
天剛微微放亮,大家就起床做飯、整理營地,待吃過早飯之後,把一應物資全部裝到車上,範添添帶著眾人原路返回。下了山,沿著山下的小路向前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