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七月,熱的時候還在後麵呢,為了防止再有人中暑生病,大家適當減少身上的衣物吧,男子可以把領口和袖口解開,能涼快一點是一點,別管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了,身體要緊。
還有,但凡覺得有頭暈眼花、身體沉重、惡心嘔吐的症狀,一定要第一時間過來跟我說,天氣這麼熱,日射病來勢洶洶,先發現先治療、就沒有大礙,如果發現晚了,耽誤病情,我也沒有辦法,那麼就隻剩下死路一條。”
從空間的冷飲店裏取出幾升冰鎮酸梅湯、和幾十瓶藿香正氣水,範添添也不管什麼別人質疑不質疑、自己會不會暴露的問題,讓砂仁負責分發下去,讓每個人都喝上一份,這才又趕回了柳澈那裏。
範添添過去的時候柳澈還在睡覺,“一直都沒有醒嗎?”範添添手掌再次撫上男孩的額頭,已經不那麼燙了,溫度在下降,這是有好轉的征兆。
“醒了,醒了一次,睜開眼睛看了幾眼,沒說話,又睡了,小公子,您看澈兒這是……”柳泉一直守在重孫子的跟前,一步也不肯走開、一眼也不錯開,生怕出了什麼紕漏。剛才澈兒醒來的時候,他著實高興一陣兒,心中的壓力也去了不少,可是這孩子連句話都沒說,就又閉上了眼睛,柳泉這心裏又有些沒著落了。
“沒事兒了,燒已經開始退了,他這次不是暈死,是睡著了,讓他睡吧,這孩子現在全身都沒有力氣,睡覺是好事,什麼時候醒了就喂點水飯。您也不要太過於擔心了,自己的身體也要照顧好才行。”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數不清的艱難和意外,還在後麵等著他們呢。外敵可以抵禦,內患才更憂心。
因為柳澈的病,範添添不得不在花脖子山腳下停頓兩天,雖然心中焦急萬分,可她卻仍然回絕了柳泉讓繼續上路的提議。柳老頭為他們考慮自願讓孫兒病體顛簸,範添添當然也不能做那無情無意沒心沒肺之人,分秒必爭是好事、陰差陽錯未必不能成就人,越是急的時候,越不能急。
好在兩天之後,柳澈的病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雖然身體看上去還有些疲憊,可精神卻恢複的很好,小家夥蹲在樹根下看螞蟻搬家,兩隻水豆子似的大眼睛,烏黑明亮、煜煜生輝。
翻越花脖子上,他們此時就已經是在關河以北的地界了。按照來時的路線,再往前走,就會遇到通往北方地區的必經之城——海城。而過了海城,才是名副其實的北地。來的時候,他們在海城之外被白東亭劫持了青檸,從而帶著他一路進京。
那時候,白東亭是朝廷通緝的要犯,而範添添則是要去京城做生意的富家公子。時隔五年,範添添變成了被通緝、緝拿的那個人,而白東亭,又在哪裏?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車隊行了一天,終於到達距離海城北門五十裏左右的地方,天還未黑,但是已經不能再往前走了,範添添命令手下找了一個隱蔽的山地安營紮寨之後,自己則站在一處高地上眺望北方:“少爺,咱們明天是取道海城還是走水洞山?”砂仁安排好暗哨和營地內一眾事宜,來到範添添的身後,顯得有些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