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護國巫女(1 / 2)

白芷一看他同意,立即有種當家做主人的覺悟,對海瑞道:“你讓我的管家過去,我給他說改造計劃。”

海瑞從來沒見過如此順杆子爬的主,但事以默認,隻得硬著頭皮辦了。

計劃很大,大得海瑞都不敢想象,大到為之前的草率而痛心疾首,他個清官,清官不懂貪官的肥,更不懂富人的活法,因此,從未見過民膏如此揮霍。

白芷先讓人把地麵鋪上寸厚的石灰,再在上麵鋪上一層木板。隔出衛生間,放在超大馬桶,換上紅木大床,新置桌椅。用五層薄紗為牆壁,不見其內,隻留下門窗處用厚布遮擋便於進出,最後就是用4個檀香爐放於四角,日夜薰香不止。

海瑞差點沒氣昏過去,他一生節減,知道民生不易,兩百銅錢能養活一家人一月之久,委實沒想到白芷如此窮奢極欲,改造一個小小房間竟花了幾十兩之多,如此做派怎叫人不痛心:“白芷這就是你的改造?”

白芷可沒有海瑞的覺悟,很是滿意自己的傑作,賣乖道:“小小手段,小小高度,見笑見笑。”

海瑞知道白芷肯定沒懂自己的意思,或她真是修行世外的仙子,不懂人間疾苦,隻得用說教的口吻道:“知道一家五口怎麼用兩百個銅錢過一個月嗎?兩百銅錢作價3錢銀子,大米6錢銀子一石,一石十鬥,3錢銀子劃五鬥(50斤),每人每天隻你那桌上茶杯大小的糧食,所以根本吃不飽,這個時候就得用其它粗糧代替,如,棠梨葉,黃蘆葉,荷冠葉,木蘭葉等,這些草木之葉,很是苦澀,食後苦味日久不散,有次也嚐試了一下,不但苦澀,而且腹痛如鼓,鬧了一天的肚子,真讓人終身難忘。不若為白仙姑也弄來一些,看看你這幾十兩銀子花得值否?”

白芷最煩這種思想教育:明明是你們無能為力,不知道科學發展觀,不懂推進技術發展,而且視技術為奇技淫巧之物,還非要在窮人肚子裏想辦法省出銀子,以至於高度文明的國家,被這群儒化教育成死腦筋,弄得固步自封,現在卻要教育起別人來。

白芷不正臉看他,淡淡道:“何不食肉糜?”

海瑞知道此話典出晉書·惠帝紀篇,明白她能把這話講出來,也不是蒙昧之輩,可是她明知是錯,而不悔改,是心如鐵,還是有意譏諷,就不得而知了。

見海瑞被一句話噎住,不願多做解釋,想著:反正背鍋俠們去了台灣,就算世道再差,有他們的技術推動力,何須自己一個門外漢去操這份閑心?

話不投機半句多,海瑞很知趣的走了,白芷又百無聊賴起來,隻得躺在床上翻來複去,或是太閑,又或是被紗縵封得太死,覺得一陣氣悶,不得已,又唱起了獄之歌來。

這已經是白芷的叫人的習慣,一唱這歌,獄卒們都會不自覺的趕過來,問仙姑何事。白芷說:“房裏氣悶,想曬下太陽!”

獄卒不敢擅專,去問剛離開的海瑞,海瑞煩透白芷,說隻要她離開院外,獄內隨處可去得。

白芷感歎特權就是好,便讓獄卒去買一張躺椅、茶幾。不多時便買了回來,讓獄卒放在榕樹下。

正是日頭正陽時,高大樹冠灑下一片陰涼。白芷抱著論語,一邊啜茶,一邊看孔子那句話還要批評下,正在讀著;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時,古樂便來了,帶著滿臉笑容走到身旁,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燜下後才道:“我說嗎?這世上我誰都不服,就服白小姐。”

“服我坐牢?”

“服你坐牢都與別人不一樣,很像是休假療養。”

“不然我們換換?就說之前你男扮女服,其實一直盜用我的名號做壞事!”

“這鍋太大,我可背不起,道行不夠啊!”

“嘴仗誰都會,這都幾天了,你道是把我這口鍋丟掉了啊!”

古樂有些無奈的說道:“到今日我才把事情搞明白,這不第一時間來和你說道說道。原來都是張居正的鍋,他現在正和高拱爭‘相權’,誰坐內閣第一把交椅鬧得正歡呢,說起來也怪你。張居正按曆史軌跡來說,是個很圓通之人,不論嚴嵩時期,徐階時期,李春芳時期,還是高拱時期,都是安份之人,直到羽翼豐滿時,聯合太監馮保才搞倒高拱,正因為是你,打退蕭峰,城下退敵,讓張居正心態膨脹,更因為曆史改變太多,徐階提前下台,李春芳沒機會上台,使得高拱與張居正正麵杠上了,張居正想憑著退敵之功,與高拱一爭長短,可他忘了,隆慶信任的是高拱,不任曆史還是現在,他隻信高拱。”

“其實也不能全怪張居正膨脹,兩次退敵都有他的份,朝中官員把他說成於謙2.0版,內閣首輔呼聲自然高得很,張居正也算是就勢而為。不過高拱也不是三歲童子任人玩弄,就在登基大禮時,以隆慶帝不清不楚的一道旨意,抓捕術士之名為由,把你也陷了進去,現在隻看張居正是不是真的在乎你,若是他還有顧忌,退一步,讓高拱先上位也無甚關係,反正他現在還年輕著呢,若是他太在乎名望地位,我估計你就懸了,要是高拱非要來個先斬後奏,把你殺了,誰也攔不住,事後他也不會有事,你雖然有功於社稷,但你終究是個女人,在這大明,有多少人在乎一個女人的生死?所以嘛,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