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屈明走了進來。白芷對這小子隻有點印象,算是混了個臉熟,並不知道他的姓名和來曆,白芷實在沒時間去管人員之事,按最初的醫院管理製度,科室自由是管理模式,收益自行分配的原則,所以人員管理並沒有多上心。
屈明見到東家正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紅了紅臉,欠了欠身,道:“給東家請安了!!”
白芷點頭示意受了他的禮。他身穿白大褂,卻是個掩不住瘦弱的少年郞,為了養家糊口,早早便出外打工,想想後世,那是個多麼幸福的時代,稍作感慨,問他正題:“你這次三次看診,收了多少銀子?分成多少銀子?”
屈明先看了看老師白巧,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按理來說,院長並不過問科室的收入,也從不理如何分配,隻是知道,自己這位奇葩院長,隻會往醫院瘋狂砸銀子,因而院內名聲並不好,背地裏都說她是個敗家子,但時值今日,才真正服氣院長,原來醫院挺發財的。
見白巧不說隻是點頭,明白老師讓自己實話實說:“按老師的要求,治療周長十日,共計三次治療,每次一百兩,總計300兩,又按醫院3成,科室7成分成,科室得210兩,最後科室與小子分成,每次治療病人數,一次收5錢銀子提成,因為是大額收入,老師特別加發獎金3兩,實際個人收入4.5兩紋銀。”
白芷驚詫,暗道:這也太黑了吧?210兩銀子才分給屈明4.5兩,其餘的銀子去那了?
白巧怕又生誤會,解釋道:“院內有總賬,總賬歸南山先生管,當時小姐還派了會計,分住各科室,所以,現在每個科室還有一本賬,當然,這些賬還是歸總賬房管,但分配形式由各科室自由管理,因此我們將結餘收入,會在月底以發放工資、獎金的形式,再平均分發給醫生學徒們,若是這個月科室收入很高,加發工資獎金後,還有結餘便會留到下個月,如此,若有朝一日醫院生意不好時,也能有銀子發放基本工資。”
白芷一想便明白她的意思,她要增加科室自我的生存能力,不想讓醫院每次都出來背鍋,為各科室倒補銀子。明白了白巧的苦心,欣慰的點了點頭,問道:“急診科室賬上有多少銀子?”
“並不多,大概就100兩左右吧,這是把下月工資獎金剃除了後,結餘後的數目。”
“也就是說,急診外科下月可以不靠總賬房劃銀子,就能自行發工資了?”
“也不一定,要把我的工資和獎金一起算,這一百兩還不夠我一個人分的,但終究,有百兩銀子結餘,發給幾個徒弟還是沒有問題的。另外,若不是之前又是戰亂,又是活動周打亂了計劃,我早就想實施了。”
“不錯不錯,我小瞧你了。孫子良的外科室呢?他們能自行發工資嗎?”
白巧搖頭,說道:“孫子良隻知道每天研究屍體,那有心思管這些。”
顯然白巧又在給孫子良穿小鞋,也不點破,展開笑容,誇獎了幾句,便去找孫子良去了。
外科病人並不多,此時隻有一個值班醫生在,一問才知道,孫子良正如白巧所言,去冰庫解剖屍體去了。
想到那個昏暗的地窖,白芷轉身先回自己的小樓,從婁常送的醫藥箱中取最上麵一包東西,才又向地窖走去。
醫院有兩處地窖,都是以前老宅主人挖的,冬天存冰,夏天取冰,後來,為了存大量的銀子,把一處地窖改為銀庫,另一處就是孫子良解剖屍體和藏匿屍體之所。
現在時值7月,天上毒日高懸。
剛下到冰庫過道一半,便覺得涼意侵來,隨手披上掛在牆上的一件厚棉衣,推開庫門,入到裏間,在昏黃的庫中,地庫中央的位子上,搭著一個由絲綢組建的四方手術室,從綢緞的牆幕上,還能看到其內人人綽綽,走來走去,好像有5個人。
白芷推開帷漫,孫子良隻是抬了抬頭,見是白芷,又開始專心解剖工作。其它人見是東家,沒有像老師這般無禮,全都稍稍扯下口罩,道了聲:“院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