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猜錯了,正是僵持不下時,樊海的親隨拿著一大摞文書給守城兵士看。
很是輕易就進得城來,門後自然沒有千軍萬馬。
回到醫院,此時被錦衣華服的兵士給攔阻,其中出來一個,正是當日去看望胡宗憲後,出門想行賄那個錦衣衛。
白芷暗歎,真是冤家路窄,見這死人臉,今天怕是也不好過。
死人臉不帶半點顏色:“你是白芷吧!現在脫了官服跟我去宮裏吧,陛下有旨,隻要你回來後,立即麵聖。”
幾個月的首長生活,脾氣見長,那受得了如此之氣,一把掌抽到他臉上,道:“滾。”
死人臉沒想到會有如此一遭,她連錦衣衛都敢打,不知道皇帝兩大奴才,一是皇家仆人太監,二是皇家護院錦衣衛。
正待發作,白芷那容他反應,往他臉上再來兩拳,見此,護衛們不再看戲,立即七手八腳,對這死人臉連連施為,片刻便把他打得不省人事。
旁邊的錦衣衛一時看傻了,不知道還有如此一遭,從來都是錦衣衛打人,那有被人打的道理,正待亮出刀劍,砍了這群目無王法之徒時,身著鬥牛服,頭戴高紗帽的高拱從轎子上走了下來。(鬥牛服一般賜給講官)
見到此場景,高拱愣了愣,問了問緣由,一時頭皮炸毛,他沒想到白芷如此不通情理,別人隻是宣旨,跟到去皇宮就是了,怎麼如此打人?搞到一點反轉的餘地都沒有了。
本來聽到城門官來報,說白芷回來了,正想提前招呼一聲,莫要讓她把事態擴大,輕描淡寫過去就成了,現在變成騎虎難下。
難下也得下,問道:“你為何毆打禦前士衛?不知道他們代表是陛下嗎?”
白芷明顯感覺到他的態度變化,從下轎時的遲疑,到後來質問,他是想脫離關係,才有此一問。
也沒打算給他好臉色,反正有鍋樊海背,說道:“陛下讓我脫衣服?”
把錦衣衛的原話說重複了一遍:現在脫了官服跟我去宮裏。
這裏其實是產生報歧義,說是現在脫官服,是讓人找個僻靜地方再脫,錦衣衛沒有說清楚,而且,白芷還曲解了意思,把這段句最後一個‘吧’字給去掉,疑問句變成肯定句,來說明錦衣衛的無禮。
高拱那不知道白芷要借題發揮,出一口惡氣,第二次封鎖醫院的惡氣。
後世人不懂,但白芷現在總算悟了,何為家天下:你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太監錦衣衛是脫離家園政權以外的權力機構,行使是皇權,而高於政權,他們可以淩駕於任何律法之上,如同強盜一樣,公開的強搶,不尊者殺,不敬者辱,想怎麼來就怎麼來,惟一能控製它的,隻有皇帝。
崇禎不明白,所以一心為國,而國家因為沒有皇權兩隻爪子,自然是要消亡,但是有了這兩隻爪子國家就會好?顯然也不一定,它們不受其他權力製衡,媚上的同時也會愚上,皇帝則為了十兩銀子,無視民間百兩的代價,拿著上貢的銀子,心安理得的活著,養成爪子們驕橫,終究還是動亂的下場,讓異族撿大明這個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