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西展騎馬將眾人甩到身後,南宮悠見此吩咐幾個侍衛追了上去。
慕瑾將鬥篷上的大帽扣在頭上,看不清臉龐,胸前長發隨著烈風飛揚:“你就是南宮悠?”
“正是鄙人,能讓西夏攝政王認出來,真是榮幸之至。”
“榮幸的怕不是你。”慕瑾眯起眼看向他耳邊時隱時現的銀色鏤空耳墜,冰靈璀璨:“是它”
南宮悠頓住牽著韁繩的手,緩緩轉過頭和慕瑾對視,淡淡的,似乎能融入這冰天雪地之中:“攝政王好眼力。”
“過獎。”慕瑾眼睛微微一彎,修長的玉手從鬥篷中伸出,將帽子重新拉了拉:“與蓮兒朝夕相處這麼些時日,同樣的東西若是再看不出來,隻能說本王眼睛瞎了。不過你還真是舍的,如此寶物竟然分了一半送出去,這麼一來,我們家蓮兒可就獨攬了四神玉之中的三塊,甚好。”
“三塊?!”南宮悠驚詫道,白虎之玉是自他父親手中傳的,這麼多年來,雖然有意留心有關神玉的一切消息,可收效甚微,唯一知曉的便是西夏攝政王慕瑾手中留有一塊,而且並沒有明顯避人耳目的意思。不過也是,憑借慕瑾今時今日的實力地位,誰敢打他手中神玉的主意?
“怎麼,很吃驚?”
“不可能。”南宮悠意外的嚴肅起來,冷眼看著他,字句清晰道:“各國皇族無一例外的傾力尋找神玉下落,這麼多年可以說是毫無進展,即便是我也隻知王爺手中持有一塊,公主怎能在短短不到兩月時間,又得到兩塊神玉?”
慕瑾道:“既是蓮兒,就沒有不可能。”
“那麼,在下冒昧一問,難道王爺也把自己那塊給了公主?”
“當然。”慕瑾擺出副你狠搞笑的表情,斜眼看著南宮悠:“蓮兒既是本王的人,送她有何不可?”
南宮悠勾起嘴角,渾身開始散發危險的氣勢,猶如暗夜中懸浮於空的惡魔,等待著獵物:“王爺不要忘了,她是尹國的長公主,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將她視作私人之物。”
“喔?”慕瑾聲音中帶著笑意:“你也不要忘了,本王是慕瑾,沒有我說不得的話,更沒有我做不來的事。以後大可把那些男人全部殺掉,帶蓮兒會西夏做我的攝政王妃,倘若她不滿意本王亦可以讓她做皇…後。”他語氣平常,故意在‘皇後’二字上加重了音量,之後靜待南宮悠的反應。
話說,慕瑾之前最喜歡的就是惹美人生氣,如今依舊無法完全將這毛病改掉。或者說,現在單單喜歡讓自己的情敵生氣。
“慕,瑾!”南宮悠瞳孔緊鎖,殺氣在瞬間全部溢了出來,握著劍柄的手暴起青筋。
就在此時,整齊的隊伍中間一個黑影飛馳而來,馬上的人手持橙黃小旗大喊:“報~~~~”
慕瑾沒有回頭,南宮悠全力抑製住心頭的怒火,狠狠勒住韁繩,把馬橫在路中央,對趕來的侍衛道:“何事?”
“大批軍隊由西、南兩個方向追來,雲國皇帝已經下令,封死出關的道路!屬下特來請示,是否要繞道而行?”
“不需要!”我聞聲從車窗探出腦袋,九煙也睜開眼,無奈的將帽子蓋到我頭上,生怕衝著一點冷風:“按原來的線路走,派人過去跟虹說,既然抓來雲翼,不用白不用!”
侍衛接令退去,馬車搖晃著重新上路,大道被來勢洶洶的風雪覆蓋,轉眼間就是整片的白茫。天邊的亮色逐漸淡去,隊伍兩邊的人從儲物用的馬車中拿出火把,點燃後火光跳躍,數千人龐大的長隊如同一條金黃鱗片的巨龍,蜿蜒盤亙在雪地之中
是夜,灰黑的天空不見一絲光亮,隻有蕭蕭而落的雪。
隊伍在沿途一個村莊駐紮,慕瑾的勢力真是無所不及,這麼多的人他竟然能安排大半。因為西展帶出來的是尹國正規軍隊,帳篷之類的物品一應俱全,便和慕瑾的親衛一同守在村落外圍,防止敵人趁夜偷襲。
簡單的晚飯過後,正欲回房的我發現西展居然還沒有回來,於是找來南宮悠詢問。
“公主此時才想起來?”他停下步子轉身看著我,頭輕輕歪在一側,那眼神似是要把人禁錮:“在您心裏,四皇子到底占了什麼樣的位置,公主可否為在下解解惑。”南宮悠身影一晃站在我麵前,語氣中盡是咄咄逼人,從他的眼底,能看出有什麼東西在逐漸土崩瓦解。
我蹙眉:“我沒必要連這個都向世子爺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