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關城。
安定王雲翼在眾護衛的簇擁上大搖大擺的登上城樓,環視一周後,眼神犀利的盯在緊靠城牆邊高台上的背影,陰陰的笑了起來:“世子爺,這清平關內唯一的貴賓位置本王可讓給你了,可還算滿意?”
關外植被稀少,風沒有了遮擋異常凶猛,耳邊盡是尖利的風聲。南宮悠身上隻穿了件薄薄的黑袍,便再無他物,整個身子被綁在十字木架上,衣擺高揚獵獵作響。他緩緩睜開眼,輕扯了下嘴角,也就是如此簡單的動作,幹裂的嘴皮上就浸出了血,宛如一朵妖豔的薔薇:“王爺這麼厚待在下,自然是感激不盡,怎有不滿之說?”
“嗬嗬嗬嗬嗬,滿意就好,滿意就好!來人~”雲翼伸出食指對身後的護衛勾了兩下,揚聲道:“找人打幾桶井水,一定要幹淨的,世子爺從落雲城跟本王一路而來還沒正經沐過一回浴,你們伺候著給他洗洗!”
“是,王爺!”石階旁的一個士兵領命,匆匆跑了下去。
南宮悠聽後大笑幾聲,斜眼看著雲翼,滿是不屑:“王爺,在下以前是什麼人您是再清楚不過的,血蠱的滋味都嚐過,還會怕那幾桶冷水麼?”
“你~~~”雲翼極力壓製自己的怒氣,獰笑著指揮已經打水上來的士兵:“潑!把水通通給我潑完!等凍冰之後繼續再潑!本王就不信,這南宮悠脊梁是鐵打的,百折不彎!”
七八個士兵依次上前,端著桶底朝南宮悠的身上潑了過去,本就稀薄的衣衫此時完全貼在身上,修長強健的身子就像是一尊精心打造的雕像,沒有一絲贅肉,曲線完美。簡單綁在腦後的長發也被衝散,亂亂的粘在背後幾胸前,襯得那張英氣的臉更為慘白。
“嗬哼”他無視暴怒的雲翼,將額前的水滴甩掉,抬頭朝城下數萬大軍的後方望去,心中默念:公主,如果你真的死而複生,不要管我南宮悠死而無憾。
城下。
收到軍令停止攻城的士兵快速整合成最初的陣型,由各個軍長帶領原地待命。扶蘇、慕瑾、西展還有程玉閣分別掌管左右兩翼的突擊隊,不敢有絲毫怠慢。
“報~~~稟告王爺,屬下方才收到總軍消息,已確定城樓上綁的人質是南宮公子!”
慕瑾將頭上的鐵盔拿掉,長發立刻如瀑布般瀉下,他眯起眼睛冷冷的朝遠處城上那一抹黑影看去,幽幽道:“雲翼還真能抓住她的弱點,嗬,這場仗倒有意思了,我家蓮兒會怎麼做呢?犧牲他顧全大局,還是”
話音未落,一群人馬從後方急急趕來,路過之處,地上凍成冰渣的雪被揚起,白霧彌漫。
“駕!駕~~”我騎馬飛奔進人群,九煙和一隊騎兵尾隨之後,不多時便到了慕瑾所在的右側部隊。
“蓮兒?”慕瑾怔住,隨後垂眼低低的笑起來,自語道:“比我想象的還快”
我猛的停住馬,離的老遠朝他大喊:“慕瑾,我去陣前把南宮救下,你派人去聯絡扶蘇他們,等我信號,然後齊齊出發攻下清平關!!”說完,便又策馬而行。
站在慕瑾身旁的隨從瞠目結舌的看著逐漸消失在遠處的人馬,他跟著西夏大軍前來支援,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還魂’後的公主,驚嚇度是百分百,於是結巴道:“王,王爺,那是尹國的長公主~?!”
“除了我家蓮兒,哪兒還會有如此風範的女子?”
被風卷起的積雪附著在灰石牆麵上,遠遠看去,清平關更顯古舊。
我壓低帽簷,仰頭遠眺,待看清被綁在城上的南宮悠時,渾身血液就像凍住一般,甚至能聽見咯啦咯啦的響聲。
“九煙。”
九煙神色肅穆的看著我,身上的盔甲發出耀眼的銀光,右手沒有一刻離開過腰間的劍柄:“屬下在。”
在眾人麵前要下領導權,薛笑立刻就把代表大將軍身份的令旗給了我,領著一帳子的人呼呼啦啦下跪,連九煙也不例外,齊聲高呼:見過將軍~
這回我是徹底轉型,不過這稱呼聽著實在有點別扭。
“等會我會用輕功上去把南宮悠救下,虹和銀他們幾人帶著流雲閣的人隨後而上,不過你要暫時在此指揮中部軍隊,等我信號行事。”
九煙聽後沒應聲,皺眉沉思,顯然對這計劃不滿意。
我自然知道他更多的是擔心我的安危,所以挺胸抬頭,擺出一副‘我是老大’的表情說道:“怎樣,難不成你想違抗軍令?”
他無奈的搖搖頭,眼中流露出少有的溫柔,歎氣道:“遵命,不過必要之時,屬下有權強製將您帶回。”言外之意就是,沒危險還好,出了事他就是老大。
得,反正我是信心滿滿,所以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另一邊,剛端起茶碗的雲翼就接到手下的稟告,說是尹國長公主在城前叫陣,指名喊姓的讓雲翼出去。
雲翼聽見後驚訝的把茶碗都給扔了,表情是一萬個不相信:“什麼?!那個黃毛丫頭竟讓本王出陣?”說完眼珠一轉,哈哈大笑:“好好好,雖說對小輩下手有失我安定王風範,可這麵子問題與奪取天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你們速速派人出城迎敵,有人質在手,我倒要看看那個心疼男人的丫頭能做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