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燎火燎的天氣整整肆虐了大半個月,道邊的楊柳被曬個通透,嬌滴滴的卷起了葉子。皇城最大最繁華的街上都鮮少見到人影,偶爾駛過的馬車也是匆匆而行,接連帶起又悶又熱的風,恨不得飛起來。
永樂府,長公主的新府邸,別小瞧這三個字,那可是真真的‘一字千金’,當今女皇親筆所提。
就是這個幾近寸土寸金的地方,楞是沒受公主的眷顧。
說起來,不少人對長公主搬回原來的老宅表示分外不解。論麵積、論奢華,整個尹國除了皇宮就數永樂府,女皇下令建造時不知羨煞了多少人,可人家竟然住了沒倆月就興師動眾的返了回去。
外人眼裏是興師動眾,自己人看來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那叫連夜潛逃!
“影春,你告訴付管事,明天一早把我和幾位公子常用的物件收拾收拾先拉回去,其餘的日後再說。”尹夏初急急忙忙的甩下句話,便推著自己的夫君們上了兩輛馬車,車夫一甩馬鞭,風似的刮走了。
留下影春跟於秋僵著張臉立在大門外。
於秋皺了皺眉,扭臉瞧到遠處街道口紅彤彤的亮了片,應是宮中使者專用的燈籠。
隨著車隊的走進,付管事也聽到消息從府中緊步而出,身後跟著幾名行動利落的女子。影春見狀自然的向後退退,付管事隨之迎了上去。
隊首的馬車停穩後,一個三十來歲麵目和善的女人矯健的下了車,跨兩步福了福身,笑說:“您怎麼親自出來了,本應晚輩進去給您請安才對。”
“那怎合禮數。”付管事心裏琢磨這麼晚宮裏派人來肯定有事,這位宮侍自己曾親手過,
如今升到女皇身邊做事,也就沒過多的場麵話,請進府聊了兩句就問起她的來意。
女宮侍沒有直說,而是從懷裏拿出了封扣著鮮紅火漆印的信,雙手交給了付管事。然後對身邊的宮女耳語兩句,宮女應聲退了下去。
“這是”信還未看到一半,付管事心裏便明白了七七八八,服侍先皇多年,加上在公主府當管事的閱曆,對女皇的心思摸得透徹。
“陛下皇恩浩蕩,凡事都念著長公主,這次烏凡國皇女前來朝拜,怕是還得殿下多費點心。”
付管事將信收好,畢恭畢敬的起身鞠躬:“還有勞您回稟聖上,付知盈定將話傳達給公主,盡心盡力輔佐禮部接待,不負聖望。”
“付管事說的哪裏話,這些小事自然有人去辦,聖上說了,到時隻勞煩殿下陪同接待使團便可。”
話畢,之前出去的宮女領著二十多個披著黑鬥篷的人進了門,差不多一般的身段,雖然都被掩住了臉和身子,但不難想象出這些個少年弱柳扶風的嬌秀樣子。
影春在一旁站著,暗地裏吐了舌頭:幸好主子提前收到消息,早早做了打算,不然這府中不得炸了鍋去~
“把帽子都摘了。”女宮侍餘光威嚴一掃,地上跪的那些個少年陸續亮出了容顏,個個姿容上等:“你們以後就是公主府的人了,務必要伺候好殿下。”
眾少年趕忙應聲,對著付管事行了大禮,算是認了主事。
付管事擺手免了他們的禮,自覺額頭的筋凸凸的往外蹦,心中歎道:怕又要起風浪了
碧水連天,灼灼荷豔。
偌大的清池中,翠色的荷葉成簇的集在一起,正值七月,早早露出花苞的紅蓮如同美人頰邊的紅妝,芙蓉顏色好,怎麼看怎麼討人歡喜。
臨著池邊是座竹製的八角亭,簡單大方亦神韻十足,同池水一樣的色澤,青潤的緊。亭正央比四周稍高,依舊是青竹做成的踏台,上麵鋪了張軟席,瓜果酒水一應俱全。
美景自然少不了美人。
紅木矮桌四周圍坐著幾個身姿縹緲的妙人兒,容顏絕麗各有千秋,並非華麗的衣衫套在他們身上簡直就像被綴上了斑斕的寶石,耀的人眼疼。能被如此出色的公子們團團圍住,怕是天下女子做夢都觸不到的好事,如今卻全讓一個人占了。
這人自然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長公主——尹夏初是也~
“二條!”
尹夏初對著自家手中的牌來回看了足足三圈,又往中間瞄了兩眼,好容易下決心鼓足勇氣拎著牌打了出去,剛落下就聽另外一邊傳來低低的笑聲。
“清一色,和了。”慕瑾抬眼看著明顯已被氣瘋的小人兒,優雅的揚手將身前的牌一推,臉上的笑容愈發旺盛。
“”
麻將打了九局,連贏的影都沒見著,這倒算了,可憑什麼他們不是清一色,就是對對和,甚至剛起完牌九煙就能天和。這說明什麼?說明什麼?
老天爺今天上班沒帶眼鏡兒~~
“慕瑾,你出老千!”不然,哪兒來這麼好的運氣?這麼想著,尹夏初氣呼呼的拍了桌子:“我要檢查,你們肯定藏牌合夥兒欺負我。”
說完便伸手探向左邊的九煙,絲毫不顧眾人目光在他胸前是摸了又摸,可惜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