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入,四周悄無聲息。隔著垂簾,珊瑚窗間的格子裏麵透出溫暖的光線。轉過一道門,竟然有隱隱的水流聲,他駐足正欲回身,隻見一白衣女子含笑而出,四目相對,似有一絲暖味的異樣。
“婉夫人,別來無恙?”她見他飛揚入鬢的墨眉,燦若星辰的眼眸,那薄而含笑的唇永遠挑起一絲勾人心扉的笑容。這麼多年,他的容顏竟還是一點都沒變,隻是神情裏麵揉進少許憂傷卻更添成熟。
“來了,陛下。”她隻是微微俯了下身,似乎早知道他會來此一樣。
宇文熠這才發現她竟剛剛沐浴而出,濕發未幹隨意披散在身後散發出一股淡淡清暖而魅惑的花香,寬鬆的錦袍裏麵若隱若現,散發出極致的妖冶勾人心魄。她步步逼近,他也不退,直到咫尺之間,呼吸間隙的噴灑在彼此的麵前。
“身上的毒好些了嗎?”她的溫柔有噬骨銷魂的魔力。
“孤曾經答應夫人的事情,夫人還曾記得?”他的手輕輕掠過她浮香潤滑的玉頸直到耳際。青絲劃過他的指尖留下一抹幽嬈的氣息。
桌案上放著黃梨木的食盒,婉夫人用手輕輕挑開,一顆慘無人色帶著極驚懼恐的人頭端在黃色的錦緞之上,口眼不閉,死不瞑目。
“夫人可喜歡。”他附耳在婉夫人的耳畔輕聲道。
她的臉上竟然泛起了笑意,笑著笑著眼中浮出一層霧氣,淚光寒寒。
“唔,甚好。”豔潤的紅唇慢慢靠近他薄銳的唇鋒,這些年的深仇大恨終得解脫,無以回報唯有這綿長一吻,丁香暗渡,纏綿若水。
他輕攬佳人入懷,肌膚相親之間,呼吸糾纏之中,他輕漫的聲音在其耳邊蕩開。
“助孤王拿下安永侯。”
她柔弱軟香的身子抵在他胸口,玉臂如蛇纏上脖頸,眼中春色暗生。恰到好處的挑逗,輾轉,誘惑。
“其實陛下就算不為婉音做這些,婉音也願意為您盡綿薄之力。這全天下的女子,又有誰能拒絕帥裂蒼穹的南和帝呢?”
他目光微轉,仿佛秋潭之水深不見底。冰涼的手握住迷離佳人玉潤的柔荑。
“如今一身殘病看來要掃夫人的興致了。”
婉夫人輕顰淺笑,如媚似嬌。
“婉音如果隻有這點能力,怎能擔得起這南潯第一美之名。”
紗帳,玉枕,暗香。貴重的紫檀木樟榻上,他雙手枕在腦後,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完美無瑕的麵容,唇角勾笑,絲衣半敞,這風流俊逸的姿容不知是誰勾了誰的魂魄。
恍惚間月下媚影,色若桃花。衛寧冠絕天下的舞技。足間一點,曼妙的身姿忽如飛雪隨風旋轉,由淺到深,從慢到快,一頭秀發迎風飛散。
“宇文熠,宇文熠,你要我嗎?”
她越跳越快,足尖繃得又緊又直,飛旋的速度讓竟讓自己頭暈目眩。
“寧兒,慢一點。”他癡癡低昵。倏爾,周身渾顫了幾下,夢中的衛寧瞬間化為了那濃稠玉液消失在潭水之中。他覺得身子如墜雲霧,暗香縈嗅,春夢無痕。
婉夫人站起身子,見他雙眼微閉,胸口起伏,輕輕的幫他把錦衾蓋上。忍不住用手輕刮過他的俊顏,而後靜靜枕在其臂彎中,淡香清幽,牽起心海之中的思緒萬千。
婉音是八大貴族之一冠姓烏雅的南潯第一美女。惜才重情,下嫁滿腹經綸南潯第一鴻儒小生張城子。夫妻二人伉儷情深,鸞鳳和鳴。未料,驃騎大將軍韓光烈手握強權後,荒淫無度喜奪人妻。多年前在其右將曾懋獻計之下,一紙空穴來風的文字獄陷其張生蒙冤而亡。婉音強納府中迫她為妾。婉夫人剛烈,竟從無笑顏以對。韓光烈日久乏趣,把其當成皇孫貴族中的玩物,陪酒賣笑夜醉身。此不共戴天之仇本應在宮闕變之時,自己親手殺死弑夫淫賊惡人。卻不料韓光烈被剿,頗為精明的曾懋乘宮變之亂逃出南潯,躲於和西夏交鄰的小郡扈城之中。如不是宇文熠通過丐幫四處搜尋,此殺夫之恨不知何時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