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五名綁匪包圍在車內的蘇虹正淚雨漣漣地擔心著為了保護她而中槍倒地的陸凡現在怎麼樣了,忽聽綁匪獰笑著說:“看,這就是當場擊斃咱們老大那個姓莫的警察,果然自己追上來了,終於可以報仇了!”蘇虹一驚,回頭看到後麵追趕的那輛車裏果然是莫丹青。“看什麼看,隻有在他單獨出警的情況下我們才有下手的機會嘛,隻要當眾綁了你,他肯定會不顧一切單獨行動的!”蘇虹這才明白,綁匪綁架她的目的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陸凡,而是想要她丹青哥的命!她伸出雙手拚命地搖晃示意莫丹青離開,身邊那個綁匪頭頭“麻子臉”捉下蘇虹亂舞的雙臂,“我們的目標不是你,但你最好老實點別把老子惹急了!”邊說邊將那對纖細手臂背到了蘇虹的身後,疼得她淚雨橫飛。
車內的情形莫丹青看得模糊心裏清楚,犀利的雙眸怒火憤燃,心急如焚,狠踩油門。突然,金杯車在前麵的岔路口停了下來。莫丹青也跟著猛停下來,心裏明白綁匪要威脅他下車了。果然,“麻子臉”用槍頂在蘇虹的頭上威脅他上金杯車,並示意他坐在車內的地麵上,一個綁匪還將他緊握著拳頭的雙手綁在了身後。“你們放了她,她是無辜的,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拿去好了!”“莫警官,你著什麼急啊,我們哥兒幾個還想帶你去個地方,讓你好好‘享受享受’呢!放了她,恐怕我們五個人也難敵您老人家一個啊。老實點!別拿我們當傻子耍!不然老子要了她的命!”“麻子臉”惡狠狠地將手槍又用力頂了頂蘇虹的頭。看著嘴被膠布粘住的蘇虹,雙眼含淚,但目光中充滿了信任,莫丹青更是心疼得無法言喻。“放下槍吧,那樣對待一個女孩子顯得多不夠爺們啊。我會老實的,你們知道有她在我是不會耍花樣的。你們說想帶我去的地方應該就是你們老大的墓地吧,去就是了,既然落在了你們手裏任憑處置好了。”“小子,不佩服你都不行,真夠聰明的,就是要帶你去我大哥麵前請罪。咦,你這麼疼她該不會是喜歡她吧?”“麻子臉”獰笑著,一臉的不懷好意。“你也是個聰明人啊,我表麵當她是妹妹,說實話,其實,我很喜歡她。”莫丹青深情而堅定地看著蘇虹的雙眼。他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蘇虹看出他說這話不僅僅是為了麻痹綁匪,更像是肺腑之語,平日那種說不出的感覺漸漸清晰了起來,兩串淚珠斷線而下。“哦,還真被老子猜中了,看這丫頭感動得都哭了呢。你小子還真是厲害,人家都要成為別人的媳婦了你還這麼堅持啊,趕緊多看幾眼吧,恐怕過會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了,哈哈……”“麻子臉”狂笑著,蘇虹看著她的丹青哥,淚傾如雨。其他幾個綁匪也跟著“麻子臉”哄笑起來,在略顯輕鬆的氛圍下“麻子臉”將頂在蘇虹頭上的手槍情不自禁地移開了。
哄笑間,一輛紅色普桑極速超了過去,並在金杯車的前麵突然停了下來,綁匪慌忙猛踩一腳刹車,車內的人一時間全部失去了平衡。就在這時,莫丹青竟然嗖地從地麵躍起,將困在綁匪中間的蘇虹拉到身後,一個擒拿手奪過了“麻子臉”手中的槍。當大家明白過來的時候,可以做的也隻能是再次地呆若木雞,因為“麻子臉”的頭已被環在莫丹青的手臂裏,額頭上頂著那把他剛剛用來威脅蘇虹的槍。
車門打開,民警勢從天降,將驚魂未定的綁匪全部抓獲,塞進了後麵趕來的警車裏。民警當然不會從天而降,而是從前麵的紅色普桑上下來的。原來,莫丹青被綁匪威脅下了他開過來的婚車時,在綁匪沒有留意的情況下,將妝扮婚車的玫瑰花瓣攥在了兩個拳頭裏。他坐的車廂地麵上有一個小洞,每遇到岔路口便將手中的玫瑰花瓣撒落車外,以便給後麵趕來的隊友們辯別他們所在的方向。沒掛警車牌照的紅色普桑果然沒有引起綁匪的注意,故意的一腳刹車也果然給了莫丹青反敗為勝的時機。隊友小李撿起綁匪車內殘斷的繩子,戲笑著對莫丹青說:“他們就用這個綁我們莫Sir來著?這麼細,也太小看我們隊長的功夫了。”莫丹青笑著推了他一把,眼神卻四處遊離尋找著蘇虹。
被趕來的120醫護人員鬆綁後的蘇虹,顧不上身體的疼痛,一頭紮進了莫丹青的懷裏。淚水浸透了莫丹青胸前的衣襟,讓他燃燒的心在這涼絲絲的淚水中漸漸平靜。“乖,別哭了,沒事了啊。這麼多淚水都夠給劉阿姨澆花了,多難看啊,妝都花了,成小花狗了。可不許打我啊。”莫丹青邊柔聲地哄勸著,邊憐愛地輕拍著蘇虹的後背。“丹青哥,我不會打你的,再也不打你了。抱緊我!”蘇虹緊緊地抱住她的丹青哥,仿佛隻有在他的懷裏,才能有安全的感覺。“丹青,我們先走了,你護送蘇記者去醫院,你也檢查一下。這是任務!”領導下令後,隊友們輕輕起著哄上了警車,帶著勝利的喜悅揚長而去。
風吹著婚紗的裙擺,蘇虹像一朵風中綻放的百合,雖經風吹雨打卻不失高貴典雅。莫丹青憐惜地擁著這朵百合,擁抱著他的夢想,不忍心擁太緊,卻又不舍得鬆開。百合,百年好合,是啊,她這一襲婚紗是為陸凡——他的丈夫而穿,也隻有他那樣的男人才能給蘇虹真正的幸福。莫丹青忽然清醒,蘇虹現在是經曆危險後的正常反應,況且我又是她的哥哥,稍顯依賴純屬正常,怎麼能胡思亂想呢。他輕輕推起淚流滿麵的蘇虹,嘴角好看地向上挑起:“你還真是我的克星呢,因為你,一天之內我就被人哄了兩次。栽麵子哦!別哭了啊,救護車等的花都謝了,乖,上車吧。”蘇虹浸著淚水的明眸抱歉地望了望安靜而微笑著等待他們的醫護人員,然後朝莫丹青乖乖地點了點頭,跟著他上了車。一路上蘇虹像隻受傷的小鹿,溫馴地將頭靠在莫丹青結實的肩膀上,一直緊緊拉著他的手不肯放開。莫丹青此時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響徹天宇。
陸凡的身體素質不錯,恢複和手術一樣成功,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陸凡公司的重點在美國,出院後他便要帶著妻子蘇虹和嶽母離開祖國了。陸凡為蘇虹挨的那一槍,讓蘇虹更深切地感受了陸凡對她愛的程度不容置疑,可她的腦海中卻一遍遍地閃現丹青哥對綁匪說:“說實話,其實,我很喜歡她,”的話語,和當時穿痛心胸堅定而深情的眼神。她不舍得離開,割痛的那種不舍,可不離開又能等到什麼呢,想要什麼樣的結果呢,她不知道,她隻知道想一輩子守在丹青哥的身邊,靜靜地靠著他的肩膀握著他的手。可她是陸凡的妻子啊,那麼優秀的陸凡,對自己那麼好的男人,為什麼自己不知珍惜和滿足,還要冒出不該有的想法!她認定自己是個罪人,在陸凡麵前不堪抬頭。精明如陸凡怎麼會察覺不到她的變化,她對陸凡的躲閃,對莫丹青這三個字的躲閃,對警務欄目的迷戀,看著她不戴結婚鑽戒修長而光潔的手指在鋼琴上無奈地跳躍,陸凡的心便隨著她憂鬱的眼神一天天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