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爽看著雪兒,問她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雪兒點了點頭。
“有什麼你就說吧!人需要交流,中午我和牛崽、旺仔一起喝酒,他們倆好得一個人似的了。夫妻,更應該交流,對吧?”
雪兒點點頭:“是。我今天回憶的不愉快的事,不是自己的。我想起了王小華的媽媽,他的哥哥,還有他的侄兒。你說,他們一家子,三個人自殺,這個家族是不是有問題?”
“嗯。我也想過這個問題。王小華的母親心胸狹隘,卻總認為真理在自己這邊,聽不進勸,最後心裏的疙瘩解不開,以死求得解脫。
“王小華的哥哥你怎麼看?”雪兒插了一句。
“王大華這個人,平時很少說話,看似為人本分。其實是一個倔性子。他性格孤僻,不與人交往,心裏越來越封閉。他的這個性格跟他的母親有關。所以,他總是用懷疑的眼光看人。他老婆賢惠能幹,他卻懷疑老婆對他不忠。他心裏的鬱氣越集越多。最後,跟人吵架時,拿出獵槍本想出出氣,嚇唬人家。誰知道,人家也拿出獵槍來,悲觀的人,瞬間釀成了悲劇。你說我分析得有些道理不?”鄭爽說完看著雪兒。
“很有道理。王小華的侄兒呢?你怎麼看?”雪兒繼續問。
“說起他啊,寨子裏的人都跟講故事一樣。他原來在寨子裏也算是比較富裕的人,他買回自行車的時候,寨子裏的自行車還很少。我聽冬茅說,他借自行車的事,不是他編故事編出來的,而是真的。冬茅第一次去向他借自行車,他說車胎沒氣。冬茅看看自行車的確沒氣。當時,冬茅懷疑是他自己放掉氣的。冬茅這個人,不僅嘴巴不遮擋,還愛捉弄人。他說沒氣沒關係,我去借打氣筒,順便給你的車打好氣。”
“冬茅這人也是,人家不肯借,第一次借了就算了。第二次還去借。”
“所以說冬茅愛捉弄人,他自己跟我說的,以後都是故意去借的,他想看看他究竟怎麼應對自己。第二次去,他說沒氣門芯,冬茅自己硬是跑到寨子岔路口的經銷店給買了來。第三次去,他看見自行車的龍頭彎把沒了,跟現在的賽車一樣,那時候寨子裏沒人見過賽車,但是冬茅卻說他有創意,他更喜歡騎這樣的自行車,硬借走了。冬茅說他親眼見他用鋼鋸把自行車龍頭的握手把鋸掉的。”
“冬茅這人真是!”雪兒插了一句、
“最後一次,冬茅去借的時候,他說自行車不能用了,說著往空中一指,冬茅看見自行車像掛臘肉一樣掛在了空中。冬茅說,沒見這麼小氣的人,為了找理由不借給別人,自己也不用了。”鄭爽說完,自個兒笑了起來。
“小花的侄兒也的確是太小氣,太計較。別說是自行車這樣的大物件,小東西他也愛貪便宜。我有一次看見他在岔路口買白沙糖,他隻賣了一兩,你猜他最後怎麼沾人家便宜的?”雪兒笑著問。
“我不知道,你一直沒跟我說。”
“他見人家找錢的時候,用食指沾了口水,往白沙糖的瓶子裏沾了沾,吸起手指來。走的時候,他又沾了沾。還說,白沙糖好甜。”雪兒說完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