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王看見李軍哭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看著雪兒。
雪兒拍拍李軍的肩膀：“哭什麼呢？不僅是男子漢，還是市長呢！過去的事不要總放在心上。再說，我不是好好的麼？”
“我想哭。你讓我哭會兒。”李軍嗚嗚著。
雪兒看看鄭爽，不再說話。
李軍哭了一會兒，擦擦眼淚，繼續說：“寨王，我去縣裏的第二年，跟你說了，讓你去鎮裏，我是想補償你們。可是，你不給我機會啊！”
“我是舍不得這個寨子。我對這個寨子有感情。這個寨子的人，淳樸，善良。對不起，我是真舍不得離開啊！你給我們再說說你是怎麼到市裏的吧！”
“寨王，正如你說的，老百姓淳樸，善良，他們見我為他們做了一點事，便主動要感謝我。市裏到縣裏開現場觀摩會，那次市長親自去了。你猜老百姓怎麼著？”李軍看著寨王賣起了關子。
“他們又寫表揚信了？”寨王問。
“不是。這個縣我為什麼能去當書記？上任書記因為貪汙被查處，本縣官員派係嚴重，上麵信任我才派我去的。我去後，經常獨自深入百姓，我才知道，上任縣委書記被查處後，老百姓扯著橫幅，喊著口號，熱烈慶祝他倒台呢！”李軍說著停頓了一下。
“我知道了。這次他們又自發組織，扯著橫幅，喊著口號了。隻是，口號不同了，變成了讚美的詞兒，是不是？”寨王笑著說。
“寨王你呀，反應還是那麼快！沒錯！他們扯著橫幅，敲鑼打鼓，高喊著‘擁護清官李軍！擁護好官李軍！李軍是真正的父母官！開始，市委書記聽不清口號，隻聽見敲鑼打鼓色的聲音，浩浩蕩蕩的遊行隊伍！他的臉色都嚇得變色了！”李軍說著笑起來。
“他怕又是喊你下台的口號吧！”雪兒咯咯笑起來。
“我想，肯定是。他以為我雖然作出了一些政績。但是，政績後麵隱藏著巨大的腐敗！後來，他聽到都是擁護的話，臉上才有了笑容。事後，他又怕我是事先安排的，自己在作秀，搞個人崇拜主義。他本來下午準備走的，卻留了下來，自個兒微服私訪了。”李軍喝了口茶。
“他晚上回來跟我說，李軍，你不錯！真的不錯！你做好準備！我要調你去市裏！我是遇著了務實的市長，好運氣一直伴隨著我，我很快去了市裏。”李軍說完笑起來。
“我看不是運氣，是因為你心裏真正地裝著老百姓。”雪兒笑著說。
“雪兒說得對！一句話，當官的，真正為老百姓想了，一定會得到老百姓的支持！想當年，我當鄉長的時候，那時候鄉還沒有合並為鎮。我也是在一些小鄉，官氣很重啊！”李軍感歎著。
“怎麼官氣兒，我想聽聽。”雪兒裝出好奇的樣子看了寨王一眼。
“我經常跟老百姓打交道。但是，農村工作的確比較難做，特別是計劃生育和統籌上交。我們工作方法簡單粗暴，當時流行一句話，叫‘通不通，三分鍾’，有時候，有的老百姓思想不通，我不僅不做思想工作，還潛意思裏把他們當做‘刁民’對待。結果怎樣？弄得幹群關係非常緊張！現在想想，那時候，我真不是一名合格的國家幹部啊！如果都那樣，幹群關係僵化了，怎麼開展工作？怎麼帶領群眾走向致富的道路？”李軍說著看著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