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兒聽了駭極了,沒敢在接話。
她不管如今這副軀體是何身份,既然她意識主控了這具身體,今日起就由她來超控,往事已如流水般覆去,一切身份恩仇都已不在,她隻看今朝。
歡兒說自己與孟家大夫人上鬆山寺燒香祈福,中途起了爭執,璟棲一氣之下撞向金鍾不省人事。孟夫人安排她將自己埋了,才會有之後之事。
“小姐不記得當時發生的事嗎?”歡兒有些疑惑。
璟棲冷眼睨過她。“被撞短路了不行嗎?”
歡兒嘴角抽搐,吱聲應是。她心中不解更甚,至從小姐這次醒來之後,性子完全相反了,素日平易近人溫言相語。
如今神韻中都滲著幾分森然,使人不敢褻之。
又從歡兒那裏得到一個好消息,如今還是皇末二年,處在五國之中的晉安國。正是她生的年代,隻是國度有所不同。
天下劃分五國,乃為漢堯,離炎,青協,皇末,晉安等五國。此前她是處於皇末,如今這樣好的機會,她不去報仇實是可惜了些,既然命運這樣安排了,那她就不會辜負命運走的這一步棋。
黃昏時璟棲同侍女歡兒回了孟府,孟家家主孟子陽乃是當朝太尉,在五國來回穿梭過的璟棲對此人也有所耳聞。
聽那婢女說,孟璟棲是因與大夫人起爭執才撞向金鍾,想必其間哪有這樣簡單,過程大有文章,不用她做多猜測,這又是一起宅門後院鬥爭。
鬥就鬥,她活到如今還未懼過何事,要想如何鬥她都奉陪到底,如今她要做的便是養好身子,培養勢力去報仇。
殘月上稍,孟璟棲隻著一身紅色裏衣,如潑墨千絲散於肩頭,她執起檀香木梳,望著鏡中的容顏愣了神。
她不可否認這容貌確實是生的傾國傾城,那時她是血盟第一美人,此時方可同從前相媲美。或許長待閨中,此副軀體生有一副柔弱之相,與她的冷豔恰好相衝突。
身上有多處淤青,素日定是受欺辱不少。
她勾唇詭異笑道。“你就安息吧,你從前受得欺負,我定會替你一筆一筆還回來,這是我唯一能替你做的。”
她從衣櫥裏翻出一件素日最愛的紅衣穿上,熄了燭光開了房門輕手輕腳走出去。她來到歡兒房間,見房中燈火已熄,她眸中閃過一道狐疑。
她走出清苑,見不遠處有撐燈籠路過的婢女,她連忙上前抓住她問道“大夫人的別院如何去?”
婢女神中掠過幾分訝然,往一個方向指去,璟棲順著方向瞧去,孟府這樣大她哪知這大致位置。
欲想拔簪子相以威脅,沉澱一刻又想到,實在沒那個必要。她抬高下顎,喝聲命令“帶我去!”婢女見她頭上纏著的白紗亦明白是何事,怕是這三小姐今日撞壞了腦袋吧,想到這裏,婢女也不覺得訝然。
她一路帶璟棲走去,路過花園假山之際,隱隱從中傳來話語聲。璟棲身子一頓,靜靜立在此,婢女見她停下,剛要上前詢問,便被她一個手勢打斷,婢女知曉此意後恭候立在一旁。
“玉蘭姐,我明明見她已經沒了呼吸的,不知道怎麼的…”孟璟棲耳朵靈敏一動,是歡兒的聲音,她勾唇詭異的笑笑,靜心聽聞接下來的對話。
“這次算她命大,你把這藥下在她食物裏,彼時就說她想不開服毒身亡。大夫人特別交代過,這次你可不能在出亂子,孟璟棲除不掉,那麼死的人將是你!”玉蘭雙眸如鷹鉤,語氣猶如臨近地獄的風,使人又寒又栗。
“是。”歡兒握著手中瓷瓶,顫音暴露了她的懼意。
玉蘭滿意勾唇,左右望了一眼,見四周無人方才利索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