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君禦冷著臉乘上馬車,讓淩敬駕車回太子府。
“還不出來?你是不是要一直躲著?”泠君禦坐進馬車後,便看著自己馬車的車頂。
馬車裏,一個紅衣的人兒翩然從馬車的車頂上跳了下來,嘟囔道:“我說阿禦你能不能給我點成就感?”
泠君禦有些好笑的看著宸夜,說道:“你認為,如果不是發現你在馬車裏,我會坐上來嗎?”
宸夜一番細想,便悟了。一言不發的坐在馬車上,不知道是生氣還是什麼。
“今日直接見她了?”泠君禦看向坐在一旁的宸夜,心中湧起了一些擔心。
“不見她,”宸夜揚起一抹無所謂的笑容,但在泠君禦眼中卻是偽裝的那麼好,“又怎麼救嫂子?”
泠君禦微微皺眉,“你完全可以躲在暗處讓淩肅救的,也可以蒙起臉來的。”
自己的心事被戳穿,宸夜的笑容僵在了唇邊,他慢慢拿收回笑容,眼神中含了苦澀與坦然。他漸漸埋下頭,低聲道:“我知道,我做什麼都瞞不了你。嗬嗬。”他低笑了兩聲,又繼續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每次見到她,即便是聽她的冷嘲熱諷,我都不在意。我一直在欺騙自己,她這麼做隻是為了告訴我她還在我身旁。我和她,終究是不可能的,上天將她和我永遠的分隔開,我們是不可能有交集和結果的。”
“宸夜……”泠君禦看著宸夜落寞的輪廓,眼中帶著幾分自責。他伸出手,拍了拍宸夜的肩膀,然後緊緊握住了宸夜冰涼的雙手。那一刻,泠君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助,他之後一直在自責,為什麼自己對朋友,連一句最簡單的安慰都不會說出口。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就這麼到了太子府。
宸夜率先踏出了馬車,泠君禦看著他孤寂的背影在太子府的轉角消失,歎了口氣。淩敬在一旁勸道:“殿下不必憂心,宸夜少爺會明白您的用意的。”
泠君禦搖搖頭:“陷入愛情的深淵,誰都不會聽進任何話的,這一點,以前的我不明白,現在的我明白了。”轉頭又吩咐淩敬:“切記,不可讓他喝酒。”“是,殿下!”
泠君禦收回目光,走進了霜蕙所在的祁雪軒。“蕙兒,”一進院子,泠君禦首先捕捉到的便是站在樹下的紫衣女子,“你沒事吧。”快步走上前去拉住女子的手,泠君禦關切的問道。
霜蕙微笑著搖了搖頭,凝視著泠君禦深不見底的雙瞳,說:“我沒事,華凝熙也隻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拿著繡花拳腳想嚇唬我。”
泠君禦將霜蕙攬入懷中:“對不起,我竟一次又一次將你拉入混戰。”
霜蕙在泠君禦懷中搖了搖頭,突然正色道:“君禦,方才東方旭給來暗號了。”
泠君禦低頭看向霜蕙,問道:“何事?”“東方旭說,明天想秘密見你。”霜蕙微蹙秀眉,有些擔心。
“無妨,你且應了他吧。”泠君禦說著,安撫了一下霜蕙。“嗯。”霜蕙點頭,便靠近了泠君禦的懷中。殊不知,攬住她的泠君禦此時雙眼已經泛出冷意與精光……
第二日晨起,泠君禦穿戴好,看了看床上還在熟睡的人兒,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間。
“太子殿下。”淩敬已經候在了門外,見泠君禦出來躬身行禮。
泠君禦點了點頭,往太子府的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問:“宸夜怎麼樣了?”
“宸夜少爺昨兒個晚上一直待在房間裏,三更天的時候便起身了,屬下跟過去看的時候,宸夜少爺已經呆在了校場,一直練到了天亮。”
泠君禦微微皺眉,說道:“辛苦你了。”行至門口,本想去校場找宸夜的泠君禦卻意外的看見宸夜,負手持劍站在前廳,一身紅衣錦裝已經沾染上了不少的灰塵,顯得灰蒙蒙的。
聽到腳步聲,宸夜本能的轉過身,看到泠君禦時微微笑了笑,比起他素日裏的逍遙倜儻,這個笑容中多了一絲疲憊,讓泠君禦有些懷疑,自己當初下山的選擇到底是不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