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別發呆了。喝口茶吧。”霜蕙在書房前敲著門,麵露擔憂。裏麵的泠君禦沒有作聲,霜蕙更急了。
“君禦,”霜蕙柔聲勸道,“我知道,你把自己鎖起來的原因。但你要知道,母後和泠家,都要靠你呀。我陪著你好不好?你不要再這樣了。”
“我……”泠君禦沙啞的聲音從門內傳來,但他並沒有開門,“我不知道。從小,父皇和母後就對我期望很高。母後處於母親的角度,對我比較嚴格;每次我都喜歡跑去父皇的禦書房去,父皇會耐心的教我,帶著我看國事。”他頓了頓,“即使是他臨死的那一天。”
霜蕙見他無意開門,便背靠著門,坐了下來,低聲說道:“我娘現在在哪裏我都不知道,我是個孤兒,被人拋棄在街頭,是娘收留了我。娘她很窮,隻能日日夜夜做刺繡來維持生計。到後來,戰爭爆發了,娘帶著我跑。三天三夜沒停下。一路逃到了墨國。我娘雖不是親娘,但她待我很好,我一直在找她,一直一直。”
兩人都沉默了,書房內的泠君禦倚著門坐著,一隻手扶著額頭,薄唇微彎。
蕙兒,謝謝你……
泠君禦站起來開門,順便將已經靠著門睡著的霜蕙抱進書房,替她拉好被子後,悄悄地離開了。
“呼,累死我了。”宸夜扭著脖子出來,見到泠君禦,沒有了平時的不羈,嚴肅起來,“阿禦?”
“呃……阿夜。”泠君禦突然悶哼一聲,高大的身影晃了晃。宸夜一驚,趕忙扶住了他,問道:“怎麼了?”
泠君禦搖搖頭,不作聲。宸夜一皺眉,不由分說拉起他的手腕把脈,好看的眉頭越來越緊。最後他放下泠君禦的手,對他說:“你幾個晚上沒睡了?”
泠君禦依舊不說話。
宸夜一怒,拉起他的肩膀說:“泠君禦!你知不知道!你整整五日沒睡!武功也會耗盡的!”被他搖著的泠君禦,彎了彎嘴角,沙啞的說:“沒事,隻是東方旭真的不好對付。”
宸夜眸色一暗,一記快不可捕捉的手刀劈向了泠君禦的後頸,身體極度透支的泠君禦癱軟了下來。
宸夜將他拉起來,手臂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泠君禦的房間。
其實宸夜一直一直沒有告訴泠君禦,他並不是體力透支,而是心病,一種疤痕,消不掉的疤痕……
他帶著泠君禦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好似要走完一生似的。宸夜總是堅定地相信,他無疑是霜蕙後麵,陪伴泠君禦走完夢想全程的人。但他忽略了。
他也是會死的呀……
月光灑落,宸夜的呢喃還縈繞在夜空之上:“真是的,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呀……”
好似又回到了那年的相見,他看著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大的錦衣小孩,拉開一個大大的弓箭,弦上的箭飛快而精準的投到紅心的正中,一旁的人都在喝彩。
“嗯?”錦衣小孩轉過來瞅見了他,臉上揚起笑容,“你要不要和我比箭啊?”
“恭敬不如從命。”他歪了歪頭,“隻是,我若贏了你,又不知道你的名字,該怎麼算?”
錦衣小孩也不惱,說道:“你是宸夜吧?本太子沒猜錯?你若贏了本太子,本太子就答應幫你做件事;你若輸了,本太子就要你來替本太子辦事。可好?”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