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地震震驚了世上所有的人。網上,電視上,報紙上,廣播裏,到處都充斥著關於地震的信息,連學校餐廳門口的板報上都有關於這次地震每日一換的新聞。
早晨吃過飯,抱著書準備去上課的我站在板報新聞前麵關注地震,同宿舍的好姐妹小艾說蘭平你快點兒,要上課了。我答應著回頭,差點兒撞到一個人身上。而在我抬頭的瞬間,突然發現那個仍然盯著新聞看的男生,是你,進利。
雖然七年未見,我卻依然很肯定的感覺,那就是你。
你在板報前麵站了一會兒,就跟著身旁的三個男生朝教學a樓走去。
我把書塞到小艾的懷裏,讓她先去教室,然後不顧小艾在後麵的喊聲一個人悄無聲息的跟在你們身後,想要尋求一個尚無人知的結局。
七年前,我在班主任的帶領下走進初三五班,他把我介紹給班裏的同學後,安排我坐在你的旁邊。後來我才知道,你是班主任的兒子,班主任是你的爸爸。
我們從相識到相知,再到所謂的早戀以及後來的分手,也不過短短兩個月的時間。
而今,七年飄然而逝,為何讓我在這大學校園裏與你相見?
想起你我同桌的第一天,你給我出的那個字謎:重逢,打一字。
我琢磨了半天,終於給了你一個正確答案:觀。重逢就是又見,又見,不正是觀?
而分手那天,在一點樹蔭都沒有的大操場上,我狠狠甩給你一記耳光,麵無表情的轉身離去時,卻聽見你在我身後說:我們還會重逢,我們還會再見,還是一個字,觀。
跟在你身後看著你的背影,越看越肯定是你,雖然比著七年前,長高了許多。
你在踏進教室門檻的瞬間,回頭望了我一眼,隔著眼鏡我依然能感知你的疑惑。
忘了說了,我的眼睛治好了,不再近視,所以從前總是掛在鼻梁上的眼鏡沒有出現,也許,這就成了你疑惑的原因。
後來我攔住走在你後麵的一個女生,問她你們的專業,年級,然後托朋友打聽。晚上朋友告訴我,是有一個叫進利的男生在設計專業,比我小一屆。
原來真的是你,原來你也來到了我在著的這個學校。
晚上帶著些不快上網,因為與男友之間的矛盾。卻不經意間在校園網上看到了你給我的留言:會兒,還記得我吧?我在你學校呢。日期是十天前。
會兒,你還是這樣叫我。
那時臨近中考,我的成績還相當的差勁,而你總是年級第一。為了幫我這個初來乍到的同桌,你每天晚上利用自習時間幫我補習。
其實我是個聰明的女孩,隻是很多時候沒有用心。所以用心學的時候,進步是很快的,以至於後來你爸爸都說我是很有希望進軍重點高中的。
你說我其實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會,就是故意不好好學,從現在開始你要叫我會兒,不許我再說自己不會。於是,會兒,就成了你對我的私人稱呼。
而今,塵封了七年的記憶伴隨著一個稱呼躍然眼前,埋藏了七年的稱呼突然出現在眼前,我的心,猛然跳動加速,有些不知所措。
終於回複了你的留言,還聽了小艾的話留給你我的手機號碼。小艾說,若不留,就說明自己心裏有什麼,留的話,才證明自己已經拿他當普通朋友,老同學。
你是在我的生活中出現了,隻是我還沒有太在乎。
終於和男朋友鬧掰了。
男友李雪芃大我六歲,是同市另一所大學畢業留校的研究生。他不很帥,不很高,家庭也不很富裕,但是很有才,對生活也有現實卻浪漫的理解。我們都喜歡看書,喜歡寫字,所以有時候會一起去圖書館,去書店。當初也是因為這些我們才認識,並交往的。
他是我真心想為之付出並擁有的人。
我為他做一切事情,除了一起去書店圖書館,還給他洗衣做飯,收拾屋子打掃房間,陪他看無聊的足球賽。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畢業設計,畢業答辯。我每天忙得焦頭爛額,可是在他麵前還是真的很開心。
他卻突然說要分手。我問原因,他就甩出兩個字:太累。
太累?到底是他太累?還是我太累?為什麼我傾心付出真心想擁有的卻總是得不到?為什麼我全心全意的付出到最後卻什麼都收獲不了?難道愛就是單方麵的付出嗎?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炙熱的下午,從李雪芃的房間搬了一箱子書出來,走在人海茫茫的街頭,我欲哭無淚。六月的太陽曬得人睜不開眼睛,即使帶著李雪芃送給我的太陽鏡。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我沒有心思理會。以前手機一震動我就立刻伸手去接,總是害怕錯過李雪芃的任何一個電話,一條短信。所以手機總是放在貼身的口袋裏。可是現在想來,收到他的信息能怎樣,等到他的電話又能怎樣?
手機還在震動,一直在震動。
我終於放下箱子,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會兒麼?
是進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