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升當然沒有料到,給他送機票的鐵成鋼後麵,還跟了一個人。張揚包裹得嚴密,蕭漢升一時之間沒有認出是誰來。
張揚衝進門的時候,蕭漢升迅速後撤了幾步,同時從腰間拔出了槍。東西他已經收拾好了,隻等楊舒曼洗完澡換完衣服就出發。衛生間裏傳來嘩嘩的水聲,楊舒曼顯然並未聽到外麵的動靜。
張揚捏住鐵成鋼的後頸,站在他後麵,冷冷說道:“我本想留你一命,你居然對我身邊的人下手。”
蕭漢升這才知道是張揚。
無牙一去不回,手下人也沒個通風報信的,蕭漢升當時就覺得不好了,立即搬了地方,打探之下,才知道全軍覆沒。當時他就後悔了,他太篤信老道無牙,沒想到不僅沒有幹掉張揚,反而損兵折將。細想之下,保命要緊,那些被抓的手下,時間久了,保不齊會供出自己來。
本來準備的已經差不多了,隻等今晚拿了護照和機票,和楊舒曼一飛了之,不料竟然橫生枝節。
“開槍吧,我保證你肯定會先打死你這個窩囊廢手下。”張揚站在鐵成鋼身後,手上加力,鐵成鋼嚎叫起來。
蕭漢升微微一愣,慢慢後撤,伸手拉開身後的一個桌子,摸索著拉開抽屜,摸出了消音器,然後裝上了。
張揚並不行動,嘴角揚起一絲詭異的笑容。他是想讓蕭漢升按上消音器的,這樣不會引來外人,而且借著蕭漢升的手幹掉他的這個手下鐵成鋼。
果然,蕭漢升稍一猶豫,便舉槍直射鐵成鋼的大腿。
“啾”的一聲,鐵成鋼一個趔趄,歪向了一邊。“蕭漢升,我操你大爺!”鐵成鋼中槍之後,一聲慘叫,破口大罵起來。
張揚早有準備,不待蕭漢升發出第二槍,在鐵成鋼歪倒的一瞬間,手指成抓,勁風一帶,蕭漢升的槍飛到了張揚的手中。蕭漢升一驚,身體搖晃了一下,身體靠在了身後的桌子上,兩手向後靠住了桌子。
“有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是運氣好還是壞,但是你的運氣真是壞透了。”張揚一腳將鐵成鋼踢暈,舉起槍,對準了蕭漢升的頭部。他說的運氣好,是因為盯上鐵成鋼,居然一下子找到了蕭漢升,他說的運氣壞,是以為偏偏有一顆流彈擊中了丁薇薇。
“我的運氣確實是壞透了,怎麼會招惹上你小子。”蕭漢升一聲苦笑,“來吧,來個痛快的!”
“薇薇變成了植物人,我怎麼會給你來個痛快的!”張揚冷冷一笑,“這把槍是15發子彈,你剛才打了一顆,我保證,當我打光剩下的14顆子彈的時候,你還能好好活著,我甚至會避開大血管,讓你流血很少。”
蕭漢升的身上冷汗冒出,他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子,報複心如此之重,手段如此狠辣。
“不要!”突然衛生間的門打開,穿著浴袍的楊舒曼跑了出來,擋在了蕭漢升麵前。
看著楊舒曼的臉,張揚突然愣住了,楊舒曼是張揚上小學的時候離家而去,此後,張揚再也沒有見過楊舒曼,當時張揚隻有七八歲,十幾年過去了,對楊舒曼的影像早已模糊,但是,要說一點兒印象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看著這張臉,張揚莫名其妙有了一種親近感,這定然是和自己有過親密接觸指認,隻是我為什麼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而楊舒曼見到張揚,也莫名其妙有了一種親近感,但是張揚現在的樣子和小時候差距很大,楊舒曼更是認不出是誰。
“舒曼,他是張揚,我應該早告訴你的。”蕭漢升在楊舒曼耳後,輕輕說道。
楊舒曼頓時如被雷電擊中,他怔怔的看著張揚,喃喃說道:“張揚······長成大小夥子了······”當年,她狠心拋棄張揚而去,但是天生的母子之間的情係,還是絲絲縷縷在心中糾纏。但是張揚的奶奶另搬他處,恨透了楊舒曼,蕭漢升也封閉了所有的消息,是以再也沒有見過張揚。
聽著蕭漢升叫出“舒曼”,又聽楊舒曼開口語氣,張揚一下子反應過來,這個女人,是自己的生身之母楊舒曼!
張揚一時間百感交集,在奶奶的熏陶下,他對楊舒曼是帶著恨意的,但是畢竟母子連心,一種從未有過的痛楚從心底湧起。
“你居然為了這麼一個禽獸,拋棄了我?”張揚咬緊牙關,擠出了這幾個字。
“張揚,你不知道,我,我和你父親並沒有感情。當年拋下你是我的不對,但是婆婆,嗯,你奶奶知道了我和漢升的事,本來就想把我掃地出門,怎麼會讓我帶上你?”楊舒曼此時竟已淚如滂沱。